一不小心怀了假丈夫的崽(78)
“沈明楼不是你心血来潮的玩具,他不一样。”萧越说,“他现在非常需要能陪在他身边的人救他出泥潭,如果你玩腻了甩手走人,他会走向和他妈妈一样的路!”
萧越语气冷硬,试图让秦致琛和隔壁的搬家团队离开这里:“如果你真想对他好,就离开这里。回到你的B市,从此和他划清界限。”
“你们从此以后别再往来了,”他撇过脸,“无论是秦致琛还是那个大学里的师兄,都让他们埋在回忆里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秦致琛听到他说这些,垂眸扬了扬唇角,声音低沉又沙哑:“晚了。”
“现在才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萧越。”
他眼中染上几分偏执,望向沈明楼的目光满是无法放手的狠意。
他轻声地吐出言语,宛如守着自己猎物的恶狼:“我不会离开他的。”
萧越冷笑一声道:“如果我硬要你走呢?”
“那我就带他一起走。”
秦致琛目光深沉,向着萧越露出自己最尖利的獠牙:“去你们萧家无法插手的地方。”
萧越目光锐利,在这一场言语战争中不落下风。
“沈明楼是我的家人,是我们萧家的一份子,你敢?”
“他是我的结婚对象,是我的先生。”秦致琛道,“只要我们没去办理离婚手续,我们就是夫妻。”
“夫妻”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似是在提醒萧越他和沈明楼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他也是沈明楼的家人。
沈明楼也是他秦家的一份子。
萧越紧紧抿着唇,胸膛剧烈起伏是被他气伤的样子。
他还想反驳什么,但要说的全都被秦致琛那一句夫妻给顶了回去,怒气围堵在他的心间,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秦致琛说:“我不会抛弃他的。”
“巧了,沈山河当初也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
秦致琛听他的嘲讽转换攻势,他低下头,突然把刚才和萧越针锋相对的气势收回,他示弱道:“我是不会让他重蹈覆辙的。”
“……我和公司请了半年的假,在这段时间我会陪在他身边等他好起来,哪都不去。”
萧越反问:“如果半年内好不了呢,你不还是要离开他?”
“那我就在这陪他一年……甚至可以更久,”秦致琛坚定道,“无论多久,直到他好起来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萧越冷漠评价:“花言巧语。”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等他太久了。”
他说:“我等了他快九年。不止沈明楼需要救命的稻草,我也需要他的存在。”
“我不能没有他,就像你不能没有薛玫。”
“在这段关系里,病入膏肓的是我,他是我唯一的救赎。”
萧越被他沉重的话打动了一点,为了沈明楼的安全他仍不松口,小声埋怨道:“早知道就该让沈明楼和你离婚之后再回来的。”
望向秦致琛的眼中满是后悔:“早知如此我就……”
秦致琛原本还放松了气势,敌意消解掉,但听到萧越说要嚷沈明楼和他离婚,他的目光又带上一股肃杀感。
强大的气势下,萧越剩余的话只能愤愤地吞进肚子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再怎么后悔地泄愤宣泄,也逆转不了时空。
他撇过脸不再看秦致琛,只关注门后的沈明楼状况。
良久,他才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只要他哪里出现问题,你就马上回到你的B市别再回来了!”
“好。”
*
沈明楼望着一片黑暗,双手触碰到冰凉的墙壁,在摸索中他小心翼翼地碰到散发凉意的金属物件,他轻轻的抓住把柄,向右一扭。
哗啦的水声在卫生间里清晰地响起,有水花溅到他的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松了一口气。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他把水关小了一点,接着他在自己面前的柜子上摸索到自己的洗漱杯。
沈明楼手握着洗漱杯和牙刷,靠近挤牙膏的工具,握着牙刷的手一用力,有薄荷的芳香窜进他的鼻尖。
他不自觉歪了歪头,担心牙膏挤空了,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牙刷,感受到上面有牙膏的触感,他才放下心来开始洗漱。
他的世界一片虚无,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最简单的事情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完成。
自从失去了光明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敢闭眼,醒来之后他总睁着眼睛心里怀揣着细微的侥幸——眼睛或许下一秒就好了呢。
只要眼睛睁着,说不定就能看见光亮。
光明或许能再一次突然降临到他的身边。
他曾经想过自己会失明,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这么快,突如其来的黑暗打得他措手不及。
自他知道萧菡眼睛有问题之后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自己的眼睛,他和萧菡是同样的灰色眼睛,萧菡逃不掉黑暗,他也逃不掉。
他给自己无数的心理准备,试图在这一天来临前让自己能有足够的冷静面对,但等到真正的失明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按照预想中的那样冷静地面对这一切。
在凌晨的瓢泼大雨里,黑暗和恐惧手牵手的坐在他身边,他才真正明白了萧菡死前在房间里砸东西的尖锐声音。
那是痛苦和无休止的恐慌。
是担忧,是不甘,是隐匿心底的愤怒。
是自己的光明被夺走之后歇斯底里的嘶吼。
在看见黑暗的那一刻,他甚至也要控制不住自己和她一样嘶吼,强行忍住内心的狂风骇浪,他顶着满身风雨主动向岸上的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