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错亲后我逃不掉了(62)
大概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完成自己的巨作后,他伸了个懒腰,余光撇过梁柏闻的工作台。
紧接着他便惊奇地发现,梁柏闻的绘画能力并不出众。
可以说是……奇差。
“你画的是……白色的猪?”乔言沉默地看了好半晌,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会儿轮到梁柏闻被呛到,他反驳道:“是绵羊。”
乔言眯起眼睛:?
哪里的绵羊鼻子会是猪猪形状的?
基因突变吗?
乔言没忍住笑出声,接着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是,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绵羊脑袋上那坨卷卷的毛发了。
“是人都会有缺点,没有人是完美的,”梁柏闻毫不避讳地说:“更何况我确实不会画画。”
他说得确实没错,但乔言就是没办法收敛笑:“绵羊眼睛哪有这么小,鼻子只要画一个椭圆形状就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教学事业虽迟但到。
乔言费了一番口舌跟人描述卡通动物的特征,而梁柏闻却仍睁着一双“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眼。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当着本人的面说的。
梁柏闻意味深长地看向乔言,他自然听懂了,但……
他面不改色,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望进乔言的心底。
“你教教我。”
递上画笔,梁柏闻薄唇翕张,缓慢地吐出三个字:“乔老师。”
乔言拿着画笔的手僵硬,身体好似烙铁,绯红从下至上蔓延。
燥热。
一定是室内温度太高了,他想。
第33章
乔言对于他这个莫名多出的别称, 第一次感到羞耻。
以至于提前打好的腹稿,突然被这一句话抛掷九霄云外。
于是他给予的回应是一阵默然,以及耳后的那一片薄红。
“礼尚往来,乔老师。”梁柏闻一向会留心对方身体上潜意识的变化,他稍稍敛眸,喉结往下压了压,眼中笑容不减。
乔言张了张嘴,却没漏出一个音。
挣扎良久,他慢吞吞移动着椅子,往梁柏闻身侧靠了靠,可眼神却四散不定,他规避着话题:“我不是老师,她是。”
明显的意有所指,可梁柏闻闷笑两声,并不接茬:“您指出我的问题,我向行家请教,难道不应该这么叫么?”
敬称一出口,乔言蹙地腿软,还好现在是坐在椅子上,要是站着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跪下了。
再次噎了下:“……”
隔了好一会儿乔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你刚才教我,我现在教你,我们扯平了。”
说罢,他捡起一旁孤零零被人冷落的画笔,细细描绘,替人改画。
乔言手很漂亮,手背没多少体毛,胳膊也细得过分,眼下指节间握着画笔轻轻用力,脉络偶尔伴随着手上力量微凸。
掩盖于长睫下的棕眸认真注视着泥土杯,专心一意。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室出身的艺术家。
梁柏闻盯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一小截皮肤,视线紧随,莞尔道:“可以,你也喊我一声。”
“?”
喊什么?
喊梁老师?
虽然平日里在公司,乔言带着问题去找钱辉或者是祝芸的时候也会喊他们叫老师。
但显然,现在是二人的私人时间,更何况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
互相称呼对方什么的……
实在太亲密了。
乔言扭过头,眼神迷朦地看着梁柏闻。
他僵硬一瞬,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犹如烫嘴一般。
他叫不出口。
乔言磕绊一下,窘迫地站起身:“我……颜料用完了,我再去拿一点。”
梁柏闻点到为止,随意且慵懒转了转手中画笔,兀自思量。
临阵逃脱的行为,要怎么才能加以改进呢?
或者说是脱敏?
不过,乔言脸皮薄,倒是便宜了他,便于他这个观察员记录“数据”。
梁柏闻此刻就像是回到学生时代,从查找文献资料开始,秉持着严谨的科研态度,步步加深试探。
实践得真知,乔言就是他的实验目标。
职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自然懂得实施A方案时也要增加B方案,但他扪心自问,自己能有多少试错成本?
梁柏闻视线粘黏在实验对象身上,半晌转移目光至自己面前的陶瓷杯上。
确实和绵羊没太大关系。
不止是他,这一边的乔言也胡乱想了一堆,思绪从南极飞跃至北极,神昏意乱。
室内不算安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嘈杂,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外,偶有小情侣低声咬耳朵,嬉笑欢快。
在货架上取了另一小盘颜料盒,乔言正慢吞吞地平复心情准备过去时,一通来自十多公里外的电话惊扰了当下的安宁。
本就乱糟糟的心绪再一次被注入一剂兴奋剂。
接完电话,乔言立刻走回工作台,神色慌张:“那个,梁总不好意思,我家里突然有点事情,可能要先回去了。”
梁柏闻从他的眼神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过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沉声道:“好,现在就回去吗?”
乔言颔首:“对。”
“好。”
“两位已经完成了吗?”两人站在收银台前,陶艺师小姐姐给二人一张纪念票根,又说:“烧制需要一个月,你们看到时候是自提还是寄送呢?”
“寄送吧。”梁柏闻拧了下眉峰,不假思索地留下一个地址。
陶艺师小姐姐:“好的,到时候会有短信推送,请您注意查收。”
结完账走出商城,天色渐暗,两人来不及吃晚饭便往酒店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