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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1086)

谢大小姐笑得更厉害了。

“好好。”她说,“我对他们说‘我把大荣皇帝骗出来给你们挖金矿,你们看着给钱吧,要是给得少了,我可是不依的’。”

袁小公爷:“如此甚好。看赏——”

他拿腔拿调地吆喝了一句,高贵地一抬手,就把右手举到了她的面前,掌心向下,五指并拢。

谢大小姐:?

她看他那副样子,忖度着慢吞吞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并在一起,掌心向上,等着他出招。

袁小公爷微微一笑,五指一松,一样东西就从他掌心坠下,落到了谢大小姐的掌中。

谢琇诧异地低头看过去,发现是一枚上面系着褪色红绳的玉坠子。

那个玉坠子并不大,是用白玉雕刻成的一朵琼花的形状。

实际上谢琇对琼花的花形和特征只知道个大概,印象最清晰的就是琼花为白色,每朵花有五瓣,以扬州琼花最为著名。

但袁小公爷这样珍惜地要送给她——“谢琼临”——的小白花玉坠,不是琼花,还会是什么?

因此谢琇面露惊喜,笑了起来,抬眼问他:“这是琼花?”

可袁小公爷刚刚撒手的动作倒是潇洒,此刻却耳尖隐隐红了起来,不太自然地把目光调向一边,掩饰似的用右手食指摸了摸鼻子,说道:“……啊,是。”

谢琇笑眯眯地问他:“你怎么会带着这个的?”

她那天明明是直接从那座小公馆里把他带回了九陆大饭店,又直接从九陆大饭店去了火车站——为了怕一旦事发太早,那些东洋人在袁小公爷的住处暗中设下埋伏要抓他,她根本不敢让他回家——那么,这枚琼花玉坠,是他被东洋人软禁之前就随身携带着的?

袁小公爷的脸色好像更不自然了。他的眼神东飘西飘,就是没有定在她脸上。

谢琇:“嗯?”

谢大小姐等答案等得不耐烦了,又发出一声鼻音的催促。

袁小公爷这一下拖延不下去了,只得面带尴尬之色地低声说道:“……我一直都带着它。”

谢琇好奇问道:“这是你随身佩戴的物件儿?”

这枚玉坠并不大,所用的白玉看起来也不太值钱,唯有雕刻的手艺还不错,但也没有到谢琇所见过的那种宫廷御用工匠的手艺,能雕得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的地步。

综上所述,谢琇有个大胆的猜想——

果然,袁小公爷闷声答道:“也……也不算我随身佩戴的物件儿。只是从前就得了,一直想送给你,但总也没有机会……后来,你此番归国,我便把它寻了出来,觉得……即使要做个了断,毕竟它以前就是要送给你的,我想着……还是找个机会给你,也算……也算……”

谢琇的眼眉弯弯,好像笑得更愉快了。

“也算,了却了一桩念想?”她试探地问道。

袁小公爷的气息一窒,一口气猛然提起,却没有顺畅地呼出来,噎在胸口不上不下。

但假如就此罢休,那就不是谢大小姐做事的风格了。

谢琇笑眯眯的,看似温和无害,实则穷追猛打地,又问了一句:

“那……这枚琼花玉坠,是你自己雕刻的吗?”

袁崇简:……!!!

虽然从前并没有和谢大小姐实际相处过,但逃亡的这两天一夜里,他已经充分领略到了谢大小姐的行事风格。

也因此,他虽然还是容易面上燥热——毕竟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但内心却已经锻炼出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可以红着耳尖、但面色淡定地回答她:“……是。”

谢大小姐似乎得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眼眉弯弯,声音也拖得仿佛一咏三叹,意味深长。

“哦~”

袁崇简:“……”

她并没有再追问“是为谁雕刻的”、“是你什么时候雕刻的”、“你为什么现在要拿出来送给我”。

但是,他又仿佛觉得,这一切的答案,她都已经知道了。

……

开船的时间在午后,所以谢大小姐为他们两人拟定的计划是,依旧化装从旅馆退房出门,到了码头附近再找个黑暗无人的角落卸掉脸上的易容,戴顶帽子、压低帽檐稍作遮掩,尽快登船。

因为登船时要查验护照,所以若是脸容和照片对不上,谢大小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护照就有作假之嫌疑,那可不比遭东洋人追捕好到哪里去。

归根结底,谢大小姐本就计划着,万一事败,要以西洋人之威势来压倒东洋人,所以他们绝对要在面对西洋这一方面做出老实纯良的模样来,不能再瞒骗作假。

这个计划起初进行得颇为顺利。

因为津港是出海良港,所以整座城市里也分布着各国的租界。因此街头时常有较多的巡警往来巡查,倒也不是什么新鲜异状。

昨日谢大小姐出门时,已经先绕行到了东洋租界观察了一圈,未见任何异样。

不过今日她还是不想节外生枝,故此叫了一辆车,特意指明了路线,绕过了东洋租界及其周边地区,到了码头。

码头附近要找条黑暗小巷也并不费力,及待谢大小姐与袁小公爷两人从那条黑暗小巷里走出来的时候,已是连衣着都更换了。

袁小公爷只是除去面部易容、再换了一套西式旅行装,头顶压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向前压低,阳光投下来时,阴影刚好能遮到鼻端,唇角再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个富贵人家的时髦小公子。

而谢大小姐则是连身上那袭朴素的旗袍都换掉了,此时穿的分明是一套西式裤装,头上向右侧斜戴一顶贝雷帽,唯有一时半会间头上那堆罗马卷不方便恢复原状,中和了一点那股英气勃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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