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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415)

不不不,客观地说起来,单论修为的话,她一个筑基期,和金丹期的琢玉君对战的话,本就应该他赢……

而且她刚刚虽然不是要把齐夫人当作妖物打死——否则的话她早就祭出更强力的符咒了——但她使用“流光刃”,确实也是存着把已经疯狂的齐夫人打伤打晕的初衷,好平息屋内的妖氛。

这么说起来,琢玉君为了维护自己的妻子,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自己出手的分寸,虽然有错,但也不至于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更何况佛子玄舒那副平淡的语气里,蕴含着的分明是“他欲伤你,大错特错,已非吾辈中人,骨灰直接扬了吧”这种可怕的意思!

这万万不可!

谢琇一急,顾不得再计较他们现在糟糕的姿势,立刻伸手把玄舒意欲再度抬起、指向琢玉君的那只右手扳了下来,还牢牢按住。

“等等!”

佛子垂下视线,目光在她按住他右手的那一处久久逗留。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低沉。

“这是为何?”

谢琇哪里想得到什么理由,只是觉得琢玉君好歹是东洲第一大城的城主,不能这么仓促潦草地在这里领盒饭,即使有再大的罪过,也应当原原本本地查明因由,公开明正典刑才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佛子是不会听这一番话的。

于是她想了想,说道:

“他与齐夫人之间尚有许多疑点未解……我对此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佛子玄舒的目光始终盯着她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闻言果然没有多说什么。

他左手上缠绕着的佛珠,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又变回了菩提子的模样。

“那你且问来,”他漫不经心地应道,“琢玉君应当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谢琇:?

她勉强转过头去一看,惊呆了。

此时的琢玉君面色灰败,胸口衣襟上还有不知何时吐出的血迹,那血迹从他的嘴角、下巴一路淅淅沥沥地延伸到他那件“碧海青”锦袍的前襟上,看上去直是触目惊心。

而被他右手反扣住的蜃妖齐夫人,则低垂着头,一脸温顺而空洞的模样,站在那里,对她丈夫的糟糕模样视而不见,就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抽空似的。

谢琇:“……这是怎么回事?”

佛子玄舒甚至都没有再看向那两人。

他好像忽然对她按住自己右手的这个动作产生了无限研究的兴趣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覆盖上去的手不放。

“对于齐夫人而言,陆谓秋已逝、她又与姬沉璧已互生心结,此后亦不可能恢复到从前夫妻恩爱互信的地步,她执念全失、情智尽去,即使你不收伏她,她此后亦不过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罢了。”他淡淡地说道。

“如她这般通过不当服用秘药而化成的蜃妖,若是兑现了或是失去了心中执念,迟早也只有化作轻烟散去……正如海市蜃楼一般,终归是不得长久的。”

谢琇:……?!

她大为惊愕,忍不住用力一耸肩,将佛子玄舒环绕过她肩头、阻碍她行动的那只手臂略微晃落了几寸,视线这才得以毫无滞碍地看到依然坐在原处的琢玉君姬沉璧的整个身躯。

此刻,听了佛子对他的夫人命运的最终宣告之后,琢玉君的身躯重重一颤。

他忽而好像泄气一般地颓然垮下了双肩。

霎时间,他身上那种身为东洲第一大城城主的骄傲和风度,如同冰消雪融一般地散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具徒然衰败的皮囊而已。

他那张英俊而年轻、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面容上,忽然涌上了一层深深的沧桑、疲惫与怆然。

“是吗……”他低声呢喃般地说道。

谢琇:“……”

她一时间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动了动嘴唇,结果却说出一句原本压根不在她设想之内的话来。

“……就这么算了?既然表现得那么爱她的样子,怎么不再争取一下?”

她其实只是在顺口惊诧一句,但佛子的身躯却似乎微微一僵。

谢琇:?

她下意识抬起眼来望向佛子的脸,就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意识都浮游在另外一个空间,并不在这里似的。

谢琇当然不会深究他到底在想什么。

假如说上一次任务中她还会关心这些的话,那么这一次任务,郎心如铁的那个人就换成了她。

她不会再去过多地在意他到底在想什么,想要达到什么或获得什么,到底喜欢什么或厌恶什么。

这种心境非常奇怪,对于感情丰富、总是富有同情心与同理心的她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新鲜的体验。

譬如此刻他以一种几乎算得上是过保护的姿态,把她揽在怀中,甚至明显地因为刚刚琢玉君失手反击她而迁怒于琢玉君,苛责对方……这一切反应都代表着什么,她其实现在完全都不想知道。

她保留着随时与时空管理局的同事们通话的权限,其实可以问上一句是不是这次任务又出了什么错——继剧情的开始节点意外出错,向前推进了好几年之后,佛子的初始好感度明显也没有清零——但是她懒得去问。

佛子应该并没有上一次的记忆。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始终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任何的试探。以他的性格,倘若他还保留着一星半点关于他们上一次轮回的记忆的话,他绝对不会按兵不动,坐以待毙,而是会立即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试探她是否也保留了相同的记忆,是否依然保留着上一次的好感度,是否还是会像上一次那样有意愿与他纠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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