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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597)

“弦哥太谦虚啦。”她松开他的下唇,悄声道。

“这可不像是‘没用’的样子啊……”

盛应弦:!!!

……他差一点整个人当场爆炸。

他狼狈不堪,不得不用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微一用力将她推开了一些,眼白里几乎都泛着红,忍得额角青筋都绷出来了。

“折梅……”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咫尺之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咦?我在……呃,审问?”她说。

盛应弦额角的青筋几乎快要绷断了。

“这……如何说是审问?!”他压低声音,不得不带上了三分告诫的语气。

可是她看上去比他更理直气壮几分。

“呃……不是说,不配合的话,就要上大刑吗?”她无辜地问道。

“我以前就想像过,盛指挥使麾下的云川卫有没有一百零八式大刑,遇有不听话的,就挨个用过去!”

盛应弦:“……”

哪有……哪有审问者亲身上阵挨挨蹭蹭的大刑呢!他简直快要被她逼迫得崩溃了。

他咬牙切齿,益发感到又是难过、又是痛苦,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快要被业火焚尽了。

这是小折梅吗?这是哪里来的精怪吧?!

时隔五年,当年临水当风、踏波起舞,凛不可犯的天女,变成了行迹狡猾、身段柔软,将他任意操纵于掌心的魔女。

她说得没有错。

她的确长进了很多。只有他退步了。

盛应弦又是崩溃,又是疼痛,可又有一点想笑。

她依然是这样张牙舞爪的,鲜活又生动,就说明——别离的这些年中,她虽然也吃过苦、成长了许多,但大多数时间,她过得还不错。

他在她身上没有看到因为经历了艰苦和磨折而形成的暮气与畏怯,反而看到了愈发强烈耀目的、旺盛的生命力。

这样很好。

可是即使得出了这样的推论,他也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他很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折梅有没有吃过苦?有没有受过屈?有没有孤立无援的时刻?

然而现在,他被她缠磨得几乎快要一败涂地,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地点,也不是好的时机——他只好软下声调来,讨饶一般地低声向她说道:“折梅,折梅……不要这样,和我说说话罢……”

她听了,总算停下了在他身上施加那种肆意妄为的苦刑,问道:“说什么?”

盛应弦苦笑。

他的大脑现在几乎都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清晰思考。

他仓促之间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十全十美的话题,于是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折梅,这些年来……你过得辛苦吗?有人欺负你吗?”

谢琇:“……!”

她还以为盛六郎既然开启了感情线,就会像其他言情男主角一样,问的不是雄竞、就是吃醋,比如“你和晏世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姜少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肯与我相认,就不要再理会晏世子了,把他丢到一旁去吧”之类的话题——

然而,盛六郎不愧是盛六郎啊。

他一个字都没有问那些又娇又醋的问题,而是充满关切地问她,相隔日久,别来无恙,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给她气受。

这是……真正把她这个人,她的感受,置于自己的爱恨与好恶之上,置于自己的感觉之上了吧?

在他心目里,最重要的不是她还爱不爱他,也不是与别的男人相比,他能排到第几,而是——她是否安好,她是否开心,她是否拥有更好的人生。

这就是盛应弦之所以令人难忘,令人难舍的地方吧。

这么一想,她的心头就如同浸泡在了一池温水之中那般温暖柔软,懒洋洋地像是把她浑身的尖刺都化开抹去了似的,什么防备、什么试探,甚至什么正事都忘却了,只想扑上去,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在他的唇上啜一下,用最热烈的话语赞美他,用满腔的热情包围他——

“没有!”她冲口而出道,“我这么厉害,谁敢欺负我?”

可是盛应弦并没有闻言而心喜。

他只是牢牢把住她的腰,垂下视线来专注地凝视着她,许久之后,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折梅又在骗我。”他叹息道。

谢琇:“呃……并没——”

盛应弦道:“若是这些年来,你当真一直都过得不错,能肆意妄为地快活行事的话,又何至于成长得这么快,行事这么缜密老练?”

谢琇:?

盛应弦的眸光仿佛颤了颤,像是因为这个结论而感到心痛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我……从前在弄不清‘谢大小姐’此人的底细时,也曾经把所有的线索、我自己的所闻所见都罗列了出来,认真地思考过……”

“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倘若你不是故意漏给我那几样破绽的话,我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发觉你的真实身份……”

“能收伏谢二小姐的手段有许多种,你又何至于声势浩大地要在归家的第一天用那种定身的神通?”

他说到这里,五官忽然痛苦地皱紧了起来。

“……谢太傅亦不是蠢人。只消……让他意识到,你……你与晏世子的婚约有多么重要,他……他至少就会主动出手为你弹压谢二的气焰……”

谢琇:“……”

噫,糟了。

怎么还没有如何亲近,话题就拐到这个送命题上来了呢?!

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就听见盛应弦继续黯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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