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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662)

殿门深锁,但那几人快手快脚地拿钥匙将那把大铁锁打开,推开两侧门扇,十分识相地跑在前面。

这倒是省了谢琇喝令他们的力气。

不多时,东侧殿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有开锁声、铁链落地声,再加上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盛应弦略带沙哑的声音,问“是谁来了”、“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一路径直往正殿这边走了过来。

谢琇移开了剑,向那个眉心被划伤的男人一偏头,示意他可以滚了。

那人慌忙向她一揖到地,口称“多谢贵人饶命之恩”,便急匆匆退了好几步,避在一旁。

谢琇看他倒是还算讲义气,得了脱身之机,竟然还等着那几个同袍送盛应弦过来,便多看了他一眼,道:“今后用心当差,戴罪立功罢。只是眼睛放亮一些,莫要再忠心错了人!”

那人连连作揖,道:“贵人点拨,小的已尽知了……不知贵人名衔为何?若上边问起,小的也好有话回禀——”

谢琇情知他是想要个保障,便道:“吾乃谢太傅之长女。”

那人一愣,脑子里似乎火速搜寻着与“谢太傅长女”相对的人名和资料;几息之后,他脸色陡变,惊呼出声。

“那……那不就是——太子妃娘娘亲至吗?!”

他喊得声音都劈了岔。

而在他身后,一行人的脚步声倏然一停。

一个略带沙哑、却十分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太子妃……娘娘?!”

谢琇:!!!

是弦哥!

她猛地转过身去,瞳孔却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赫然睁大了。

……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然不像是从前任何一次她见到他时的那般身姿俊挺,高大英武,而是佝偻着背,面色晦暗,由一左一右两个明堂卫在旁边架着,才勉勉强强站得直身体!

谢琇:!!!

她脱口而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她的语气里充满怒意,浑身的威压再不限制,一瞬间排山倒海般倾泻向面前诸人,气势凌然,有若霜雪。

那几位明堂卫几乎是一瞬间就回想起了她方才在鹤雪宫殿前,如何在三招之内,就制服了他们中间武艺最好的那名校尉,并且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早已取其性命的情景。

众人皆是不由自主心下悚然,那架着盛应弦的其中一人急忙开口:

“太子妃娘娘容禀——”

他太急于辩白和撇清自己,便没有注意到,自己架着的那位刑部左侍郎,闻言艰难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盛、盛侍郎无大碍……这、这只是因为将他关押于此处时,皇后恐他身手不凡,将、将小的们全部击退后逃离……因此下令,给他灌了——”

他正吞吞吐吐,深恐自己说出给盛侍郎灌下的药物,太子妃盛怒之下,依然要斩杀自己出气;便听见身旁的盛侍郎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然嘶哑,但语气却很平静,细听之下,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安抚意味。

“我无事。”他道,“只是一点……软筋散之类的寻常药物,等一段时间药性过去便好了……”

可是他面前的太子妃娘娘很显然闻言愈发愤怒了。

他注意到她右手纤长的五指慢慢收紧,握紧了剑柄。

他不由得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小折梅不是那种肆意多造杀孽之人,但今日这一遭,他这副……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教她看见了,心疼之下,免不了会发作出来。更何况这几名明堂卫就是当时按住他双臂,迫他服药之人,以小折梅恩怨分明的性子,定是要处罚他们的。

他倒不觉得小折梅这样做不对,而是……他现在浑身无力,帮不得小折梅;而鹤雪宫又地处偏僻,一时半会儿也不见有其他人来。

若无人相帮,小折梅欲在此处罚那几名明堂卫,免不了要动武。而当上太子妃的第一天就对明堂卫动私刑,这名声难道很好听?

他叹息了一声,终究忍着一点羞耻,又开口了。

“……我无事。”他低声道,“且让这几人退下罢。不怪他们,是张皇后下的死命令,若是他们不想也丢了性命,便只好听令行事……”

新任太子妃娘娘闻言,狠狠地瞪了那几人一眼。

那几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但好在太子妃似乎把盛侍郎的话挺了进去,恨声道:“滚!若下次再助纣为虐,休怪我不客气!”

那几人唯唯连声,架着盛应弦的两人还左右望了一眼,不知该把盛侍郎如何处置才好。

盛应弦看出他们的窘迫,再看看这鹤雪宫正殿的明间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坐卧之处,便想出声让他们再把自己扶回次间中去。

他刚刚就被锁在次间里,知道那里好歹窗下有张长榻,可以坐卧。

但在他出声之前,太子妃便看了过来,冷冷道:“那边不是有椅子吗?愣着作甚?”

盛应弦一怔。

那几名明堂卫也愣住。

因为太子妃娘娘所指的,正是明间里摆着的唯一一张椅子——一张陈旧的紫檀木大扶手椅。

那张大扶手椅虽旧,上边的颜色年深日久都褪了些,但整张椅子都雕着极为精美的荷花荷叶纹样,一看就是昔年宫中的甚么贵人所坐。

再联想一下鹤雪宫曾经是前朝宠妃的宫殿,便可以轻易猜到,这张大扶手椅,即使是作为御榻,也是完全足够的。

那几名明堂卫一时都踌躇了。

盛应弦也略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小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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