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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849)

长宵沉默着,不再像刚才那么愉悦, 身上透出一股闷闷的气息来。

谢琇温声说:“你下凡历劫很多次,每一回都不过是扮演旁人的人生……”

她深吸一口气, 决定多说一句。

“……我亦是如此。”

长宵并没有那么敏感。他更多的是倚仗自己那种野兽一般锐利的直觉去处事。别人话语里的机锋,他是懒得去听的, 一般也不会分心去分析。

所以,她会为了他这一次的相助而冒着风险多说一句,而他是否能够勘破其中的真相,就交由冥冥中的命运来决定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却是世界的真相。

……长宵,却果然没有分出心思去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深意。

他只是郁郁道:“哪一次历劫,能有此番一样,白白做了好多劳动,却连一点回报都没有!我真吃亏,我亏大了!”

谢琇哑然,微微摇了摇头,柔声道:“但你查出舞弊的线索,就是为那些无辜举子找回了世间公正……你还他们一个公道,这难道不算是大功德吗?”

长宵一愣。

他呆了半晌,突然道:“你这种说话的习惯也让人觉得好熟悉……”

谢琇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管理却滴水不漏,笑了一笑,反问道:“哦?我说话是个什么习惯?”

长宵果然被她的问题带跑了。他低头想了想,说:“就是这种……轻易虽然不肯夸人,但夸起人来,总让人感到心头熨帖……不知不觉,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谢琇:“……”

而你呢,公子,不会夸人可以不用强行夸我的!谢谢!

她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公子谬赞。”

长宵:“……本座没在夸你!本座只是说出实情而已!”

谢琇:唉。

看到长宵的情绪被成功岔开,她便也转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的确还有要事需要恳求你的帮助。”她说。

长宵脸上的笑意一凝,十分感兴趣地一挑眉。

“哦?说说看。”他突然趾高气昂起来。

谢琇正色道:“有一位……五品郎中,姓高,他如今正陷在城外的朔方军大营之中。我在京城里脱身不得,需要你出手把他救出来,平安带回京城。”

长宵的眉毛猛地又往上扬了一下,简直都快要跃到额头上去了。

“哦?!”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这位高……郎中,和你有何渊源哪?”他拿腔拿调地发问道。

谢琇斟酌了一下,谨慎地答道:“他是我的手下,效忠于我。我本是派他出京去做事,但当他回来时,正好赶上朔方军围城。他无法入城,又听闻朔方意欲对我不利,便假意投降朔方,伺机为我搜集消息……我本应承将他带回,但如今城中局势风起云涌,我不方便离开,因此只得求助于你……”

“诶哼~”长宵摸着下巴,半晌后才泄露出一声高深莫测的鼻音。

谢琇见他不置可否,只得又婉言道:“如今对我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为数不多……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我不能让忠诚于我之人死于旷野,没有归处……”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喉间蓦地梗了片刻,才有丝艰涩地出声续道:

“我不能失信于他。为此,我必须恳求你的帮助。”

“……长宵,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长宵:“……”

他无言地抬眼望过来,一脸乌烟瘴气的神情。

“你是叫我替你去救别的男人?”他简单粗暴地问道。

谢琇:“……朝廷命官,自然是男子。即使我想要任命女子为官,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之事……”

长宵竖起双眉,怒道:“你又在故意岔开话题!这一回我听懂了!”

谢琇无奈,只好向着这天生地长的大妖鬼——不,天界战神——折节下拜,一揖到地,唱个喏道:“长宵公子既是天神,定有无限神通~祈你济贫扶危,拔困救苦~小女子这厢有礼,定铭记于心~”

长宵:“……!”

他脸上那个半真半假的恼怒表情登时僵硬了,就像从中慢慢龟裂的石膏面具一样。

他僵了片刻,忽而又横眉竖目起来,恼怒道:“你这小娘子,真真狡猾得紧!想本座也是天界战神,只有天帝才能驱使得动本座;你就凭着几句花言巧语,就想让本座不惜力地替你出生入死——”

谢琇笑了。

她知道这就是他让步的先兆了。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促狭道:“那么长宵公子想说什么?……小女子虽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长宵:“……可不!就是!这样!”

他怒气冲冲,说话都卡顿了。

谢琇笑嘻嘻地朝他拱了拱手,聊表谢意。

回到宫中之后,谢太后开始发力。

半个月后,摄政王李重云当殿上奏,云“会试舞弊”一案,已有调查结果。

经由查阅墨卷和朱卷,查实姜北海墨卷内的草稿写得甚是拙劣,朱卷内也有改动错别字的涂抹痕迹,共计十一处。

又经调查,查得姜北海会试前曾往兵部尚书杨惟瀚家行卷,卷内文章平庸非常,但盛装文章的木盒内藏有一叠银票,欲行贿杨惟瀚。

姜北海通过贿买杨家看门人浦祥,将自己行卷的木盒交到了杨惟瀚手中。杨惟瀚又通过姻亲关系,劝服大学士邢元渡笑纳姜北海代表琢城豪商献上的一条海商线,并同意在会试中与姜北海行个方便。

摄政王气场清正,语声朗朗,不疾不徐,将一切罪证和过程都当着群臣面前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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