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再摸一会儿。”江世霖说着。抓着她的手指,亲吻她的手背。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说明她也喜欢他,甚至爱上了他。他有些飘飘然。
“该起来了,今天还有好些事。”夏堇抓住腰际蠢蠢欲动的大手,“昨晚你说话不算话,所以现在该起身了。”
“又想和我谈判?”江世霖轻笑,暧昧地说:“昨晚,有人说,不可以在浴桶里抱你。不可以在窗台上爱上,最后是谁抱着我不放?”
“江世霖,你不要太过分了。”
“有人恼羞成怒了。”江世霖倾身压住她。“来,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生气了。”
夏堇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就一定要一大早就戏弄我吗?”她瞪他。
江世霖满眼笑意。他突然舔了舔嘴上的小手,吓得夏堇赶忙缩手。“真可爱,我就爱看你生气。”
“你够了,我起来了。”夏堇才想坐起身。又被江世霖压回了枕头上。
江世霖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暗暗叹息。他很想像昨天那样,一整天都和她呆在床上,可就像她说的,今天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他只能安慰自己,他们来日方长。等一切结束了。他一定要带着她去山清水秀的地方住几个月,日日与她耳鬓厮磨。
带着满心的不甘,他低头在她的脖子上种下一颗草莓。
夏堇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和她闹着玩,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这会儿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痛苦模样,她又心软了。她忍着羞意,结结巴巴地说:“你别这样,反正……反正……还有……晚上……”
江世霖轻笑。又急忙忍住笑,假意用妥协的语气地说:“这样吧。只要你把爷伺候高兴了,爷就准许你起床。”说罢指了指自己,示意夏堇主动过去亲他。
夏堇怒目圆睁瞪他。他可恶又可恨,从来都没有正经,做的事情又那么出格,还总爱欺负她。反正,他的劣迹一大堆,几个时辰都数不完,可是她似乎真的开始喜欢他了。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快点,别磨蹭。”江世霖催促。他猜想夏堇一定会敷衍地轻啄他的嘴唇,结果她却张开手臂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还像小猫似的蹭了蹭。
“我想这样抱着你。”
夏堇的声音细若蚊蝇,但江世霖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又酸又软,赶忙紧紧拥住她,低头亲吻她的发丝。“你想怎么样都行。”他在她耳边喃喃。
夏堇轻轻点头,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更努力地靠近他。不管将来如何,这一刻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她闭上眼睛。他没有乱动,只是紧紧抱着她。她喜欢这样的温存,仿佛她是他最重要的宝贝。她“嘤嘤”一声,放松了精神。
江世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呼吸越来越轻浅,他狐疑地皱眉。“你不会睡着了吧?”他轻声询问,没人回答他。他稍稍放开她,惹来她不悦的抗议,一径往他怀里钻。他无奈地叹息,说了句:“天大的事也可以晚些再说。”索性闭上了眼睛。
池清居的下人不敢唤两人起床。江光辉和小潘氏对江世霖是否因受伤而不举将信将疑,生怕他又在欲盖弥彰,让他面子过不去,因此只当不知道。两人一直睡到午时,才因饥肠辘辘,不得不睁开眼睛。夏堇满心懊恼,可这事是她起的头,她不能嗔怪江世霖,只能一边洗漱,一边警告自己,不可以有下一次。
幸好,吕嬷嬷在前一晚已经得了命令,所以一早就去见钱妈妈了。钱妈妈诅咒发誓,除了黄氏,夏知翰和冯氏之间再无旁人。另外,黄氏的绝嗣汤药是她亲自端去给她,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她不可能怀孕。
午餐桌上,夏堇告之江世霖此事,又对他说,关于紫鸢是她妹妹一事,她觉得崔文麒不像说谎。江世霖见她愁眉不展,想了想说,他有一个极简单的方法令紫鸢说真话,让她不要着急,很快他就会安排妥当。
夏堇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并没放在心上,只说等他弄清楚崔文麒的死因,是否能让她和紫鸢当面对质。江世霖点头应下,用完午膳就出门了。
夏堇送了他离开,独自在房间思量夏家的种种。她父亲的死很可能和她的三叔有关,而她的二叔又害死了她的弟弟。前一日,夏芯那恶毒的心思,不要说姐妹之情,她根本就没有人性。
他们如此对她,而她的母亲又想回夏家,如此一来,还不如像江世霖说的,把一切都夺过来。不过她们孤儿寡母,要想名正言顺,她的母亲必须有一个儿子。以她对夏佥的了解,他最重视血缘。即便他勉强答应过继,也一定会选择夏知瑜或者夏知贤的儿子。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夏堇思量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厢房,从抽屉中拿出了那个沉甸甸的匣子。她从没料到自己会喜欢上江世霖。他从来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一心想嫁父亲那样正直端方的君子。想着他以前的种种事迹,她有预感,将来的某天,他一定会伤她的心,所以她决不能太过喜欢他。可是喜欢不喜欢,有多喜欢,不是她主观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谁都不要喜欢。
她缓缓打开匣子,拿出一颗药丸,久久凝视,慢慢放入嘴里。苦涩的味道从她的嘴里蔓延至全身。将来,就算江世霖厌弃她了,她大概仍旧会喜欢他。在她主动拥抱他的那刻她已经知道,她对他的喜欢,和对卫晨及崔文麒是不同的。她对他,就好比她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是一脚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