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和大伯母,到底什么关系?”江世霖询问小潘氏,“她们之间,谁在利用谁?”
“是谁利用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江光辉叹息,“事到如今,你母亲再也活不过来了。”
江世霖沉默了。他执着于谁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有什么用呢?他最应该关心的是找回夏堇。夏家二房、三房、黄氏、大潘氏还有春娘,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仇怨”,都有自己的野心与目的。她们一拍即合,相互合作又相互利用,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们全都是自己计划中的幕后之人。
江世霖走出蘅安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去夏堇娘家和姨母家的人已经回来,他们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冯氏派了钱妈妈前来询问情况。江世霖心烦意乱,只说他和夏堇有些误会,他无论如何都会把她找回来。
不多会儿,去夏堇外祖父宅子的人也回来了,没有人去过那座空置已久的宅子。
江世霖听到这个消息,深深地失望。他以为夏堇会在那里暂时安顿。既然不在那里。她会不会已经偷偷出城?若是她离开了涿州,他该去哪里找她?
江世霖脚步沉重地走回池清居。他才打开院门,吕嬷嬷和丁香已经迎了上来。他率先开口说:“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说罢命人把王婆子带过来。
王婆子不止与吕嬷嬷一般,脸上满是淤青,她就连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嘴角手臂全都破了皮。
江世霖情绪低落,生气地说:“你自以为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母亲,待会儿你仔细看看,什么是真相。什么是事实。”
王婆子仍旧死性不改,嚎哭着大叫:“三爷,三奶奶配不上您……”
江世霖示意吕嬷嬷把她的嘴堵上。疲累地说:“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
吕嬷嬷听到这话,想到自己早上的出言不逊,“噗通”一声跪下了。哀声说:“三爷,早上是奴婢无状。先前三奶奶因为没了孩子,一直伤心难过,偷偷流眼泪。若这次再有什么事……”她哽咽落泪。
江世霖心如刀绞。他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认定她故意堕胎。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婆子被人押着前往前院。江世霖那句非夏堇不娶。深深伤了她的心。她不顾一切,忍辱负重,全都是为了他啊。她和杏红全都不求感激。只想给他最好的。他怎么能如此执迷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婆子的“受伤”没有持续太久。当她看到浑身湿透,被绑在屋子中央的春娘时,只能不解地看着江世霖。她想说什么,嘴巴已经堵上了,只能用眼神哀怨地告诉主子。春娘也是对他一心一意的。
江世霖命小厮搬了一把椅子给他坐下,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早有一死之心,不屑多说。但她——”他指了指王婆子,“难道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吗?”
春娘抬起头,脸上带着残忍的笑。“除了老爷,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她只想让江光辉痛,让他后悔难过。
王婆子瞬间呆住了。
江世霖生怕江光辉控制不住脾气,好不容易才劝住他。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当下不过是求个验证。“母亲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
“我这辈子的不幸都是你父母造成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母亲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春娘低下头,不再说话。王婆子看看春娘,又看看江世霖。江世霖轻揉额头。他派了两拨人去找杏红,但一直没想到她。他现在很担心。杏红根本就是第二个春娘,若是她找到夏堇……他不敢往下想。
“呜呜呜!”王婆子奋力挣扎,示意江世霖,她有话问春娘。江世霖看了她一眼,命人解开她。王婆子的双手刚解开,双腿还没得到自由,她已经奋力扑向春娘,大叫:“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大力拍打春娘的肩膀。
春娘双手被缚,不能反抗,只能用额头撞向吕嬷嬷的胸口,讥讽地说:“你不是自诩为最忠心吗?其实就是你害了你的主子。是你让我给老爷送信,我趁机告诉老爷,太太偷偷在庄子上堕胎呢!”
“你说什么!”王婆子一头撞向春娘的身子。
春娘一边扭动身体,试图摆脱王婆子的钳制,一边大叫:“你不是自诩为聪明能干吗?你居然不知道大太太一直给你的主子用避子药……”
“你这个贱人,毒妇,我打死你,打死你!”王婆子的眼睛血红一片,恨不得把春娘的肉咬下来。
江世霖这时才命人把她们拉开。
一想到自己的“丰功伟绩”,春娘已经陷入了疯狂。她哈哈大笑,一字一句说:“你以为我给你的那些药都是哪里来的?你以为真是明月楼惯用的吗?”
江世霖这时才明白,原来夏堇一直无法怀孕,是被人动了手脚。当初,是他建议把王婆子放在厨房。他害了她,却反过来怪她。如果她不原谅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春娘依旧在一旁疯狂大叫:“那天,你通知我,她还是怀孕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早就知道,事情再追查下去,恐怕是瞒不住了。大太太一旦被质问,一定会把我供出来,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王婆子同样快疯了。她,杏红和春娘安排了许久,又是收买大夫。又是安排眼线,还要对付吕嬷嬷和丁香等人。她步步为营,提心吊胆。结果居然中了奸人的计,害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