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看着脸色微变的宋墨黛,丁文长轻唤一声,心中觉得奇怪,问道:“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
“哦”宋墨黛回神,换上了笑颜,问道:“本宫只是想问问,你知道叔父的身子好些了吗?”说着,她又朝丁文长妩媚一笑。在她看过的男人中,陆博涛无疑是最俊美的,但仔细看,丁文长的五官有棱有角,虽不及陆博涛俊俏,但多了几分刚毅之色,相较之下更为耐看。
丁文长低着头,但已然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不断飘向自己的阵阵花粉香气,他只能屏住呼吸,模棱两可地回答:“据说宋大人正在家中养病。”他虽知宋维德生病是假,但不晓得宋墨黛知道多少内情,不敢多言。
“那妹妹呢?妹妹的病情如何了?”说着,宋墨黛又向前靠近了一步,一副十分急切地样子。对自己的容貌,她十分有信心,甚至觉得自己比宋舞霞更会打扮。
丁文长不明宋墨黛的意图,只觉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挨着自己站立十分不妥。但对方毕竟是皇贵妃,他不能推开她,只能悄悄后退了一小步,躬身说:“娘娘这可把在下问倒了。不过,听说替郡主把脉的大夫并没传话给昌平郡王,想来郡主的身体应该正在康复中。”
“哦,这就好。”宋墨黛点点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裙摆,故意用自己葱白纤长的手指划过碧绿的玉佩。她相信低着头的丁文长一定能看到自己漂亮的手指。紧接着她又说道:“其实皇上也极为担心妹妹的身体。你可能不知道,皇上在很多年前就见过……算了。”宋墨黛抿嘴一笑,飘然而去。
如果丁文长不知道宋舞霞与皇帝间的种种,他或许会因为宋墨黛意味深长的半句话生出怀疑。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宋墨黛不怀好意,暗暗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房间内,太后已经换了便服,宫女亦换上了热茶。丁文长上前给太后行礼,随后与往常一样站到一旁,等候着太后吩咐。
太后喝着热茶,上上下下端详着丁文长。虽然从未听他唤一声“母后”,但看着长得又高又大的亲生儿子,她的心中有着难以言语的喜悦。当日她是多么艰难,才能保全他的性命。如今,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丁文长不明白今天为何每个人都直盯着自己看。早上的时候也是,他去向母亲请安,她也是径自盯着他,带着笑,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知道,他不应该如此想,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可是他真真实实地觉得,母亲的笑隐含着某种他不明白的意思。
太后挥挥手,命四周伺候的人退下,轻咳一声问道:“文长,你是不是正在想,哀家为什么又把你叫进宫?”
“在下不敢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意。”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轻的一声“嘭”,让丁文长的神色严肃了不少。他知道,太后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昨日,你的母亲见了皇上,你可知道?”
“回娘娘,家母今早已经对在下说了。此事都是在下的不是。家母年事已高,在下不该劳烦她,至少应该找几个妥帖的丫鬟跟着伺候。这样就不会冲撞了皇上,又惊动了您。”
太后听到丁文长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心中自然十分地不悦。她按捺下不满,沉声说:“皇上不追究此事,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即便你与吉雅郡主熟识,如今她已经是皇上的禧妃,你也该有所避忌,保胎药这种东西,岂是你一个大男人应该准备的?再说你们又非亲非故的,如何知道她喜欢什么香料?”她料准药材应该是丁母自作主张,丁文长并不知道。
果然,一听这话,丁文长十分惊讶。他准备的东西,明明没有药材在内,今早见到母亲,她也没对他提起。不过太后面前,他不能把自己的母亲推到台前,只能低头认错,说自己下次一定会考虑周详。
太后此举的目的只是想让丁文长注意、提防自己的母亲。知晓他心中已有怀疑,没再多言,只是提醒他务必谨言慎行,便让他离宫了。
丁文长离开后不久,太监来报,驸马有要事求见。太后算了算时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命人把驸马带进宫。
因为驸马被软禁在公主府,之前只不过是找太监传话,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宫门快落锁了,才匆匆进了太后的宫殿。
太后看驸马虽然衣着整齐,但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沉声问:“你来见哀家,是不是懿安想明白了?”
驸马不亢不卑地跪在地上,不紧不慢地说:“回太后娘娘,在下此次进宫,只是想领娘娘恩旨,请太医院院正去公主府替懿安把脉。”
闻言,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不少,厉声说:“哀家比你更了解懿安的脾气。”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按懿安的脾气,是怎么都不会让在下进宫求娘娘的,所以在下只能等懿安睡下了,再进宫见娘娘。日后,懿安知道此时,说不定还会恼了在下。不过事关她的生死,就算她再也不原谅在下,在下都必须进宫见娘娘,否则……否则……”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否则娘娘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55章 暴盲
第355章 暴盲
对太后而言,皇后虽是自己的亲侄女,但两人有明显的利益冲突;而陆博涛呢?以他的身份,危急时刻,他选择的只会是自己的胞姐,而不是她这个姑母。所以太后想来想去,唯一能百分百信任的只剩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