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楚(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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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月初,沈家老夫人的六十大寿,邀请来不少人。
这一次颇为热闹,以往宴请或许前来赏脸的没有那么多,但沈家有了夜玹王这个女婿,对外界而言明显不一样了。
虽然一开始大家是以嘲弄的姿态看待这门婚事,可是最近,沈若绯时不时的外出游玩,看上去已经坐稳了王妃之位。
一旦得到夜玹王的承认,旁人自然见风使舵,要给沈家一点脸面。
大多数尚且处于观望状态,到老夫人的寿宴来瞧瞧,今日陆盛珂是否会亲自到场。
他若不来,可是会让岳家下不来台阶了。
琥宝儿对此行早有准备,也没管陆盛珂来不来。
不过,他还是抽空与她一同赴宴。
两人带着贺礼,到得不早不晚,被门口的沈尚宇迎了进去。
“兄嫂最近过得好么?”琥宝儿问道。
沈尚宇微微一顿,笑了笑:“家里一切安好……”
“哥哥怎么不问我过得如何?”琥宝儿扭头看他。
沈尚宇留意着陆盛珂,嘴上回道:“妹妹在王府,定然是好的……”
其实他也拿不准如今这二人的关系如何。
大妹妹闯了祸,让二妹妹替嫁了,二妹妹啥事不知,心思又浅……
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沈尚宇避开了琥宝儿直溜溜的视线,只想把这两人送到座位入坐。
琥宝儿道:“我在王府也好,比家里好。”
她偷偷一努小嘴,什么兄长,其实跟路上陌生人也没两样。
她从小被送去庄子,跟着奶娘,估计家里人都没有把她看做沈家一份子。
不同于沈若绯,她和哥哥一起长大,十几年了,多少个春秋日夜,点点滴滴。
有句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可见相隔太远,血浓于水也未必好使。
还不如隔壁邻居来得亲近呢。
琥宝儿不曾期待过,这会儿也说不上失望,她只是,随口问问。
而陆盛珂,什么也没说,一伸手握住她的,走在沈尚宇的前头。
他们刚到场,一抬头,就发现了两拨稀客。
陈佑卿和谭凌越竟然都来了。
这两人跟沈家可没有交集之处,这会儿身边围着几个好奇的人,颇为打眼,陆盛珂随便一扫就发现了。
他是陈佑卿好友,却没听说他要来,陈家跟沈家哪有什么交情。
就不知,他是在给他面子,还是为了琥宝儿?
再说谭凌越,刚回京没多久,风头正盛,巴巴的跑来给沈老夫人贺寿,叫好些人摸不着头脑。
甚至有人猜想,莫不是沈家二姑娘要跟这位相亲了。
来者是客,沈宏光自然是殷勤招待。
沈尚宇把陆盛珂带进来,他立即过来赔罪,分身乏术,没能亲自到门口迎接。
陆盛珂摆手说无碍,哪有让岳丈迎接女婿的道理。
琥宝儿在一旁瞅着他们虚与委蛇,她这个爹爹,看上去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内心还挺冷漠,女儿都不要了。
或者说,只对她冷漠而已。
这会儿得知了真相,再到沈家来,目光全然不一样的,心境更是天差地别。
沈家宴席设在水榭里,因为是夏日,挨着池畔不仅风景好,还能吹吹风,散去闷热。
加上四处放置冰盆,不至于叫宾客们大汗淋漓。
沈宏光被琥宝儿给看得汗都冒出来了,好在陈佑卿走了过来,一下就解掉这微妙的气氛。
“还以为容时不打算过来了。”
陈佑卿一落眼,瞧见陆盛珂握着琥宝儿的手。
这是故意做给外人看么?便是寻常恩爱夫妻,也很少在人前这样亲密接触。
陆盛珂淡淡回视他:“本王倒没想到你也来了。”
陈佑卿轻咳一声,道:“我是代替祖父到场的,他有诸多忌口,不便赴宴,所以……”
“原来是陈大人,”琥宝儿问道:“他好些了么?”
陈佑卿一摇头:“太医说消渴症是慢性病症,于日常没有太大妨碍,不过需要长久忌食甜物。”
琥宝儿不禁唏嘘:“陈大人太不容易了……”
陈佑卿两眼看着她,心下触动:“祖父得你惦记,定然心怀甚慰。”
其实,他是自己要过来的,想提前在沈家跟前露个脸,搭上话也好。
否则来日她和离了,他贸贸然上门提亲,未免有些唐突。
陆盛珂面无表情,拉着琥宝儿坐下。
他没有当众拆穿友人的心思,也无意在外人跟前上演什么争夺的戏码。
他只是心中不屑冷哼,属于他的人,旁人怎么惦记都没用。
他们绝无机会。
陈佑卿很是了解他,见这脸色便知不悦,只以为他不乐意陪同琥宝儿回娘家,心下多少浮起焦躁。
若非于理不合,他都想劝友人早些和离了。
陈佑卿过来寒暄,另一边的谭凌越却没动,端坐在位置上喝茶,偶尔回两句旁人好奇的搭话。
他们都在探听,谭家莫不是瞧中了沈家。
二者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叫许多人匪夷所思。
不过沈二姑娘近日在花雅夫人身边,确实传出了娴静淑德的名声……
不止这些人纳闷,随从同样不解。
低声劝道:“少爷喝杯酒水就走吧,老爷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生气……”
谭家正在跟林家接触,怎么能这个节骨眼传出沈家姑娘什么事儿呢?
谭凌越远远看了琥宝儿一眼,低声道:“我听说她有个孪生姐妹,且瞧瞧长得有多像。”
在开元寺,他确实眼前一亮,琥宝儿这个人,尤其是她的双眸,他尤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