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对劲。可是她能有什么目的?”云居雁朝沈君昊看去。见他摇头。她只能低头思量。
“好了,别想了。”沈君昊揽住她的肩膀,“改天我去一趟暨阳,借着劝他,看一看他在那边是不是真的在闭门读书。”
“也好。”云居雁点头,“我也会注意着庆春苑那边。希望是我们多心了。”她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另一桩事。问道:“对了,你说沈将军口中的‘要事’若是真的,会不会指寻找他的生母?”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记得有一次,四公主说漏嘴。她说是皇后娘娘害死子寒的生母……”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会忘记?”
“四公主的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大体是这个意思。我怀疑,她可能真的死了。如果不是,我想明轩应该知道内情,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沈君昊想到蒋明轩所谓的“相信”不禁生气。他要求他完全相信他和沈子寒。可是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是应该把有疑点的事情解释清楚?否则。要他如何相信他们?
云居雁见沈君昊的心情瞬间变差了,急忙转移了话题。若沈子寒的生母还活着,她的“仇人”应该是皇帝才是,又怎么会对付她和沈君昊呢?
云居雁和沈君昊在小心翼翼中过着每一天,密切注意着周遭的一切,生怕幕后之人又生出什么毒计对付他们。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让他们分外珍惜彼此。在凝香院那一小方天地。他们能够摒除一切的伪装,用最真实的自己与对方相处。看着沈谨瑜一天天长大,眼见着云居雁的肚子越来越太,他们都知道,这些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也是他们必须倾尽全力保护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葡萄成熟的月份。这一年,云居雁没有给寿安寺送去亲手抄写的经书,但寿安寺还是派人送来了一车葡萄。
看着晶莹剔透的葡萄,云居雁又想起了酿制葡萄酒。连续两年的失败,再加上青杏的指导,她已经有了心得。沈君昊看着她的大肚子,怕她累着,又怕她受伤,立马持否定态度。
在云居雁心中,寿安寺的葡萄架即便不算他们的定情之处,也是决定了他们会相守一辈子的所在。那里对他们而言有不同的意义,那株葡萄藤上结的葡萄自然也是特别的。她坚称这一次自己一定能酿出优良的葡萄酒。
沈君昊知道她的执着,一心想打消她的念头,脱口而出,他们已经有一辈子都喝不完的葡萄酒,她根本不需要再酿酒。
云居雁虽没有怀疑沈君昊埋怨她浪费银子,执意开酒庄,不听他的劝之类,但心底还是有几分不舒服的。两人虽没有吵架,但凝香院的气氛在和谐中平添了几分怪异。
第二天,沈君昊在外面买了礼物回来,打算哄一哄云居雁,再顺道承认是自己说错话了,结果却得知云居雁去了东跨院酿酒。他直奔东跨院,就见云居雁撩起袖子蹲在地上,正在亲手碾压葡萄,而丫鬟们却在一旁看热闹。
“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许酿酒吗?”沈君昊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扶起云居雁,呵斥一旁的丫鬟们:“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不知道大奶奶怀着身子吗?”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让她们插手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沈君昊越想越生气,气呼呼地帮她擦手,责备道:“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我们的孩子,如何能蹲在地上,若是压着孩子怎么办?”
“你就知道孩子!”云居雁亦生气了。她挣扎着欲推开沈君昊。
“什么是‘就知道孩子’?”沈君昊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你放开我,我自己擦!”
“大奶奶!”玉瑶和灯草同时上前。
“你们都出去。”沈君昊和云居雁异口同声。云居雁见玉瑶语言又止,催促了一声。两个丫鬟无奈,心知沈君昊绝不会让主子受伤,只能依言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灯草小声问玉瑶:“姐姐,大奶奶应该知道,大爷不是那个意思吧?”
“没事的。大爷就算再生气,也会顾着大奶奶的。”玉瑶嘴上这么回答,还是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香橼走进东跨院,就见玉瑶和灯草站在院子里朝屋内张望。“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又道:“二奶奶来了,这会儿快到院子门口了。”
“又是什么事?这两日不是没去暨阳吗?”灯草朝玉瑶看去。
“你和这里守着。”玉瑶吩咐灯草,又对香橼说:“我们先去问一问什么事。”说罢与香橼一起走出了东跨院,低声简述了两个主子怄气的事。
章氏走入院子,见玉瑶迎着自己走来,香橼则回去了正屋,好奇地朝几间屋子来回张望。
“二奶奶。”玉瑶上前行礼,“奴婢先领着您去屋子里坐会儿,大奶奶这会儿有事,马上就过来了。”她说得从容,心中却不免担心。两个主子怄气,最多一两天就没事了,可章氏这会儿的眼神,再加上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章氏跟着玉瑶进了屋子,状似随意地问:“大嫂有客人在吗?还是家里有事?”她一副我若是打扰了大嫂,你一定要告诉我的神情,双腿却已经走到了椅子前,一屁股坐下。
玉瑶推说自己不清楚,让小丫鬟上了茶,又笑着陪章氏闲聊。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云居雁终于进了屋子。章氏迎上前,歉意地说:“大嫂,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知道你忙,可我实在没地可去,心里又闷得慌……”她说了一大堆的话,见云居雁眼眶红红的,忙问:“大嫂,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