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蓝走后,杨庭轩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杨公子,整天心着生意,又轻易不见人。
他的婚事更是让整个杨府揪心。
“哥,我们得去查探一下周边的城镇到底有多少无主荒地,才能确定我们的资金够不够。姐姐这个计划肯定要花更多的钱,就算现在没有办法确定资金够不够,我猜着也是不够的。那些无主的荒地都是地理位置不太好,荒草多,地又硬,终年就是靠雨水的,要是买了下来,改地为田,必定要水,各镇各村都有河流,但引水灌溉还得挖坑渠,这又是一笔开支,到时候种下了水稻,还要请人打理,这又是一笔开支。姐姐向来精明,绝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可我觉得姐姐这一次做的事可能会亏。”
怀真的看法和妹妹不同,他以为寒初蓝这样吩咐,必定想到亏损这个问题上,如果真的会亏,寒初蓝就不会让他们抛那么多的成本去改地为田种水稻了。“先不说这些,姐姐让我们抓紧时间去做,云儿,我们现在就去县城里找杨公子谈谈吧。”
怀云点头。
兄妹俩连午膳都没有吃,就出门了,寒爷爷追出来想说什么,只看到远去的马背影,他忍不住心疼地说道:“这兄妹俩都被蓝儿教坏了,只顾着做事,不知道吃。唉。”说着,他摇着头往屋里走去,“也不知道蓝儿如今可好?”
这一走,都大半个月了,老俩口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孙女在帝都的婆家被人欺负,欺负得很惨……
梦是相反的……
老俩口只能这样安抚着自己。
……
金玉堂酒楼。
雅间里,杨庭轩拿着寒初晓的家书,如获至宝似的,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封家书反反复复地看,虽说字是夜千泽的字,那口吻,却是寒初蓝的。
在他眼前,他看着的似乎不是一纸死物,而是寒初蓝那张充满自信的笑脸。
“初蓝真的有眼光,也有远见。”
杨庭轩轻轻地合上了家书,大半个月没有露过笑容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那是对寒初蓝欣赏的笑。
怀真兄妹相互看一眼。
怀云有点担心地说道:“杨公子,姐姐如此安排,要花不少钱,这粮食的产量又不及青菜那么多,我担心会亏损很大。”
杨庭轩望一眼怀云,浅笑着:“傅姑娘跟在初蓝身边这么长时间,还不相信她吗?如今我大星与东辰交战,大历又蠢蠢欲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出两个月,大历国也会犯我朝边境,趁乱侵占我们的城池,那个时候,数十万的将士要守卫国土,与敌作战,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吃饱肚子,没有军粮,将士们吃不饱,再厉害的军队也会崩溃于敌前。大星的粮食一直都不充盈,这便是粮食的价格总是比其他几个国家还要高的原因。军粮不足,就要征粮,百姓们能拿出多少粮食来?初蓝让我们改地为田种水稻,就是做着这笔生意呀。征军粮也不是白白拿的,朝廷不可能为了将士们而白拿百姓们的粮,饿死百姓的,都要用钱银来买粮,家里粮多的百姓们可以用粮换钱。你们想想我们手上的粮食多了,那不是一大笔的生意吗?既能赚钱又能让上头征到军粮,保证数十万将士饿不死,有力气与敌作战。”
傅氏兄妹相视一眼。
杨庭轩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看到寒初蓝的吩咐,就明白了寒初蓝的意图。
“她,还是善良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以低价收购粮食再在将来高价卖出,她只让我们自己去种,这样就算我们有再多的粮食卖出去,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赚着良心钱。”杨庭轩最欣赏的便是寒初蓝,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思前想后,绝对不会昧着良心赚钱。
她喜欢赚钱,有时候也会坑一下人,但她依旧坚持着她的原则。
“两位吃过了吗?”
杨庭轩把寒初蓝的家书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笑问着傅氏兄妹俩,兄妹俩摇了摇头,他便让木子下楼去吩咐伙计给他们送点吃的上来,三个人吃过了饭,杨庭轩停了手头上正忙着洽谈的生意,马上就带着木子,与傅氏兄妹骑上马,奔出清水县,到其他县城去转悠。
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寒初蓝实现这个蓝图计划的。
杨庭轩和傅氏兄妹为了寒初蓝这个计划,骑着马到处查看无主各县各镇的无主荒地有多少,而寒初蓝和夜千泽也在为了她另一个计划在帝都那几个城区转悠着,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开酒楼。
一天下来,寒初蓝相中了好几个地方,因为天色已暗,她只能与夜千泽先回府,打算隔天再来细细地察看一番。
“咱们又出来了一整天。”
坐在马车里,寒初蓝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啃着,她说她没有吃过这些红色的小果,夜千泽便买了一串给她,她拿着糖葫芦上车的时候,小五瞟她一眼,一脸的不屑,把她当成了三岁的小孩子。
夜千泽笑着替她拂去贴在她脸上的发丝,“在府里也是无事可做,出来走走也好。”别说是她,就连他也无法一整天都呆在府里。或许是习惯了山野自由自在的生活吧,夫妻俩都把富丽堂皇的摄政王府看成了囚笼。
“要不要吃一颗?”
寒初蓝把糖葫芦递到相公的面前,闪烁着美眸问着。
夜千泽摇头,“没什么好吃的。”
寒初蓝认可地点点头,“外面是甜的,里面的果子有点儿酸酸的。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干嘛喜欢吃这东西,还不如棉花糖好吃呢。”她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吃过,刚才在街上看到,忽然间就想尝尝,而她家相公向来宠她在天上,她一说没吃过,手里马上就塞来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