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日子,他的舅父也快要回来了。
他真怕就在寒初蓝受伤这几天,舅父回京,然后发现寒初蓝受伤,他未能尽到责任保护寒初蓝周全,甚至暗中包庇曾经要置寒初蓝于死地的凶手,舅父肯定会扒了他的皮,别看他是皇帝,舅父就不敢扒他的皮了。他更怕舅父会不会因此而不再帮助他?
夜无极在担心寒初蓝的伤情时,更担心自己的未来。
不要怪他如此的无情,谁叫他是皇帝。
对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他坐着的那把龙椅以及皇权更重要。
夜沐抿了抿唇,眼底隐隐有着怨,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寒初蓝是进宫给太皇太后做汤出宫后才遇袭的,夜沐真的无法做到不去怀疑自己的母后,小七告诉他,那些人是冲着凤凰令来的,他在吃惊凤凰令的重现之外,也能迅速地缩短了怀疑的范围。知道凤凰令背后代表的是大笔财富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他立即就把怀疑的目标锁定了自己的母后及他的二哥夜宸。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都让他把重心指向了夜宸。
夜沐打小便与夜宸感情特别的好,三位皇兄中,也是夜宸最疼他,但从夜宸的长子出生后,夜宸对他虽然还是很好,他又总觉得其中有点不对劲,就是这么多年来,他无法找到那种不对劲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夜宸的长子仅比夜千泽小上一岁,如今也二十岁了,早已经娶妻生子,又是楚王妃所出,是夜宸的嫡长子,但并未被立为世子,楚王府中的世子是楚王妃所生的小儿子,现在才十二岁的夜君墨。
在请立夜君墨为世子的时候,据说楚王妃还为此事与楚王闹过,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毕竟两个都是自己所生。
弃长子而立幼子。
楚王打破了大星王朝立嫡立长的老规矩。
而且他对嫡长子的态度也很不好,完全是无视的那一种,除了嫡长子之外,其他子女,他又一视同仁,偶尔会偏爱于夜君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夜沐本来最喜欢那位无缘世子之位的侄儿,看到兄长那样对待侄儿,曾经委婉地提醒兄长,都是自己的子女,又都是嫡出的,不要那样对待长子。夜宸每次都是转移话题,对长子的态度依旧如旧,甚至是越来越差。到现在,他已经把长子一家三口赶到王府最偏远的院子居住,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安排一个,想来一个眼见为净,还经常克扣长子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都是楚王妃心疼儿孙,趁夜宸不在时,偷偷地给长子一家三口送点银两过去。
站起来,夜沐淡冷地对周妃说道:“到前面去接驾。”说着,他带着李公公率先离开寒初蓝的房间。
夫妻俩走到王府门口时,两宫太后以及圣驾刚好行到。
夜无极身边的太监总管尖声叫着:“皇上驾到,太皇太后到,皇太后到!”
皇宫里的三尊大佛,亲临摄政王府看望受伤的世子妃,这是开天劈地的无限光荣,是那位乡下种菜出身的世子妃修了十世的福,才修来的福气。
夜沐领着周妃迎下了台阶,客气地向三人请安问好。
“沐儿不必多礼了。初蓝那丫头怎样了?快带哀家去看看。”太皇太后慈爱地开口,让人看不出她对寒初蓝的不待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老人家把寒初蓝宠在心尖上了呢。
“蓝儿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伤口有点发炎,发点高烧,并没有什么大碍,不想却惊动了母后,皇嫂和皇上。”夜沐似是歉意地说道。
太皇太后叹着气,“沐儿,都是母后不好,如果不是母后,初蓝也不会……那些胆大包天的,简直就是不长眼,连摄政王府的世子妃都敢偷袭,沐儿,你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偷袭了初蓝,严惩凶手!”
夜沐淡冷地应着:“沐儿知道。”
在夫妻俩的相迎下,这三尊大佛被迎进了摄政王府。
进了长风苑,看望了寒初蓝,两宫太后就是表面关爱地说了一些关心的话,送上一些补品,夜无极因为是男的,又是小叔子的身份,过份关心的话也不能说,也只能说一些场面话,趁两宫太后不注意的时候,会深深地凝视着寒初蓝,眼底有着轻而易见的怜惜及些许的歉意。
没坐两分钟,三尊大佛就走了。
在别人看来,三尊大佛来看望寒初蓝,是给了寒初蓝天大的面子,是她修了十世的福换来的,但在寒初蓝看来,他们来不过是逢场作戏,老鼠哭猫假慈悲罢了。
她就不信这些人猜不出是谁对她下手。
好在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她忽然被扯下湖里,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颜,就连那名宫女,因为是匆忙之间,她也没有去留心,无法记清楚对方的样子,这一次,她与灰袍交了手,她能记住灰袍的样子,就算灰袍戴着银色的面具,灰袍的眼神,还有面具下的半块脸,她记得特别的清楚。她可以把灰袍的样子画出来,然后让夜沐去捉拿真凶。
寒初蓝在退烧好,立即凭着自己对灰袍的记忆,利用她的素描术,把灰袍的样子画了出来,她在被封住穴位的时候,灰袍就蹲在她的面前搜她的身,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连灰袍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半块脸上的线条都记住了。灰袍肯定想不到她寒初蓝在黑夜中也有那么好的眼力吧,还真的多谢元缺才行,他那两颗药让她受用无穷。
画好了灰袍的画像,寒初蓝让李氏替她拿去交给了夜沐。
夜沐一看画中的灰袍,顿觉熟悉,特别是那一袭的灰袍。他心里有了猜疑的对象,却不动声色,先拿着画像进宫去找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