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营里终于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
“哇哇哇……”
孩子哭得很大声,好像在哭自己一出生就失去了亲爹似的。
营外的等候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蓝儿!”
“初蓝!”
正当大家都松一口气时,营里传来了玉铃兰和元缺的惊叫声。
寒初蓝用力过猛,造成大出血,这是产妇分娩时最夺命的情况,顿时又是乱成一团。
……
隔天。
老天爷折腾寒初蓝折腾得够了,终于放晴,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软绵绵的太阳虽然跃上了高空,慈祥地望着人间大地,整片军营却死气沉沉的,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
寒初蓝产后大出血,经过元缺的全力施救,命是捡回来了,人还在昏迷之中。
孩子倒是很健康,是个儿子,昨天晚上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皱巴巴的,看不出五官像谁,今天却能从他小小的五官中看到了夜千泽的影子。
寒初蓝处于昏迷之中,元缺和玉铃兰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孩子便交给了稳婆和士兵们抱到了另外一个营里照顾,稳婆是负责接生的,不负责喂奶,孩子生下来后就没有吃到一口奶,饿得哇哇直哭。急坏了这些大老爷们,好在玉铃兰的亲兵有经验,玉铃兰当初生寒初蓝的时候,也没有喂过奶,都是亲兵们煮了米汤,放点糖,一口一口地喂着寒初蓝喝的。
如今他们也这样喂着小小千泽。
可怜的小小千泽,本该是父宠母爱的天之骄儿,却在一出生时就得面对父死的现实,母亲又处于昏迷之中,他连一口奶都没有得喝。
余许他们心疼孩子喝米汤,在天一亮,就去寻找奶妈,正午的时候,还真让他们找回了一位奶妈,奶妈抱起小小千泽,撩衣喂奶,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口奶的孩子,立即贪婪地吮吸起来。
除了几个稳婆之外,其他人都回避地退出去。
……
“蓝儿,我们的孩子出生了,辛苦你了。”
“蓝儿,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蓝儿,我怎么舍得抛下你,怎么舍得让你为我难过。”
寒初蓝梦见了夜千泽,他正温柔地坐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凝视着她,爱怜地替她拂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
“千泽……千泽……”
寒初蓝哭叫着,倏地睁开了眼。
“蓝儿,你醒了。”
“初蓝。”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家夜千泽,而是她的亲娘,还有一脸疲惫,又一脸心疼的元缺。
夜千泽并没有回来!
痛苦地闭了闭眼,寒初蓝的泪无声地又滑落。
他,难道就这样走了吗?抛下她孤儿寡母的。
他答应过她的话都忘了?说好的永远不分离的,他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蓝儿。”玉铃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寒初蓝睁开泪眼,轻轻地问着:“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玉铃兰含泪点头,柔声答着:“孩子很好,是个男孩。”
听到孩子没事,寒初蓝略略地放下心来,她又请求着:“我能看看孩子吗?”
玉铃兰点头,“我去抱孩子来让你看看。”
说着,她站起来就要出去抱孩子,玉彬却青白着脸迎面而来,差一点就撞上她。见到是她,玉彬忽然扑嗵一声跪在玉铃兰的面前,自责又小声地说道:“小姐,孩子不见了。”
“什么?”
玉铃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末将派了人保护孩子的,刚才末将去看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孩子不见了,守在营外的士兵全都被杀,稳婆,奶妈也都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死,孩子不知所踪。”
玉彬说得很小声,里面的寒初蓝却听见了。
元缺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铁青。
军中重地,十几万的大军驻扎在此,却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杀死了守兵,杀死了稳婆及奶妈,悄然地抱走了孩子,这是阴谋,还是早就布好的局?
不是存心要寒初蓝的命吗?
“孩子——”
寒初蓝吃力地想坐起来,却因急怒攻心,倏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怦然而倒。
☆、062 亲者痛,仇者快
“初蓝!”
元缺惊叫一声,知道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扶她,她就先倒下了,看着她喷血,元缺的脸色都白了,一颗心就像被千百万剜割着一般痛。
听到元缺的惊叫,外面的玉铃兰急急地进来,看到的是元缺惊慌失措地一掌按在寒初蓝的膻中穴,似是要度真气给寒初蓝,她的脸色也是苍白得吓人,猜到是玉彬的话让寒初蓝听到了。她走过来,却不敢打扰元缺。
认识元缺也二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向来谈笑风生的男人,失去了镇定。
元缺是很怕,怕寒初蓝无法再承受孩子失踪的打击,可他再怕,此刻也要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寒初蓝急怒攻心导致体内的真气紊乱,才会吐血,他要用自身的内力帮寒初蓝调整她紊乱的真气。
玉铃兰在一旁直掉泪,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打扰元缺度真气给寒初蓝。
玉彬听到惊叫声,便猜到是自己的声音让小小姐听见了,他自责不已,又不敢随便进去,只得在外面干着急。孩子的失踪已经惊动了整个军营,每个人都不敢置信,也心底发毛。抱走孩子的人如果是敌人,如果对方是要他们所有人的命,就像他们炸毁朔州城墙那般,往他们营里扔炸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而不是仅杀了几名守兵了事。从这件事中也可以看出抱走孩子的人必定是高手,还是一早就潜伏在他们周围,紧盯着寒初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