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箭卫队的护卫都过来默默跪下。
白图依旧默不作声。
卓凡公子走上前轻声道,“主楼底板下全是火药,若是引线被点燃,侯爷和银甲护卫队都将危已。”
他本就面容温润,此刻温言浅笑,清音素语,“小白也是救急。”
在场人心知肚明,这是卓公子在为白图求情。
甘宁用膝前行两步,“侯爷,属下愿意和小白一起承担惩罚。”
他身后的大悟早已哭出声来,“属下也愿意和小白一起承担惩罚。”
紧接着后面所有的兄弟都跪了下来,“属下愿意和小白一起承担惩罚。”
白图咬咬牙,低头说到, “人是小白一人射杀,与旁人无关,属下自当接受任何惩罚”。
高位白袍之人始终未发一言。
来自头顶的强大气压忽然一松。
宗政明月俯视的目光忽而转移至轻山世子的身上。
“验。”
卓公子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侯爷要验尸身。
他慢步上前,蹲下于尸体前,左右细看,面上一疑,伸手一揭。
“啊!”
随着卓公子的手上揭下一张面皮,众人发出惊呼。
这位已死的轻山公子竟是假的。
面皮之下那张脸很是普通陌生。
卓公子扬扬手中人皮,“这人皮应该是个剥皮高手从活人面上取下的,还带着血色,甚为逼真。听说前南唐国南部山林中有一个部族,最擅长活人剥皮,可以剥下一张完整人皮,薄如蝉翼。”
身后远远的有些官员听了打了个冷颤。
甘宁大松一口气喜形于色,拍着胸口连声说到,“不是世子就好,不是世子就好。”
“起来吧,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头顶传来宗政明月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白图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不敢任何松懈,疑惑他又是如何看出这个轻山公子是假的。
情势立马逆转,众人当即转恐为喜。
大悟立马搽干面上的泪水,一把拉起白图,“小白,快起来,没事了,没事了,你受伤了,留了好多血……”
甘宁对着宗政明月殷切的笑着说到,“侯爷,我就说嘛,小白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想想又说到,“侯爷,别看这小子长得像个小鸡仔儿似得,本事还是有一些的,箭法上那叫一个……”
他还在喋喋不休,宗政明月点点头也不答话,对着他说到,“按规矩赏赐。”
甘宁点点头应到,“是,是,侯爷放心。”
宗政明月说完已携了卓公子绕过前堂去了另一边的裙楼里间,官员都聚集在那里。
见他身影一走远,甘宁连忙走到白图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伸出硕大的手掌拍拍他单薄的肩膀。
哪知白图挥手甩开他,扭头就冲着他瞪着眼睛吼到,“甘大叔,话说清楚!谁是小鸡仔儿?”
☆、有惊无险
甘宁又好笑又好气,每次这小子生气的时候就喊他甘大叔,他也不过是比他们年长了十几岁,四十都没到呢!
他年轻着呢!
“甘大叔,话说清楚!谁是小鸡仔儿?”
“臭小子,再喊老子大叔,信不信锤你?”
他板着一张大国字脸,作势要抽手身后的兵器五毒霹雳雷霆珠。
白图仰面斜睨他,一副就等着他砸过来的模样。
“话说清楚!谁是小鸡仔儿?”
不依不饶。
旁边箭卫的兄弟们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甘宁凶神恶煞的国字脸瞬间崩溃,换上一副讨好似的干笑,“行了,行了,我那样说还不是希望重点突出你的才华,叫侯爷赏识你。”
说着大掌又拍上他的肩膀。
大悟恼怒的一推他,“甘大人也真是,小白胳膊上也有伤呢!”
甘宁赶忙收手,“哦,哦,哦,我错了,错了。”
说着连忙安排大悟送白图回侯府。
宗政明月携了卓公子正拐进裙楼里间。
卓公子低声浅笑,“这甘大人一向暴躁凶狠,对待下属却似老母鸡护鸡仔儿。”
宗政明月闻言,心道,还真是小鸡仔儿。
他挑挑眉,虽是小鸡仔儿,但箭术确实不错,贵在奇袭。
前门楼有卫兵禀报,轻山公子到。
随即一位气质飘逸的紫衣公子入内。身边的随从是个十二三岁的童子,面容清秀,神情却有些傲倨之色,手中拿着的正是古剑纯钧。
这当先的紫衣公子正是前南唐世子轻山公子。
见众人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抚抚面颊说到,“念唐,本公子脸上有脏东西吗?”
那被称为念唐的童子看都不看他,直迎这些护卫的目光,说到,“没有,公子绝世容貌,每每出场必引万众瞩目。”
这童子正处在变声期,声音粗哑如鸭子,偏偏说这话时语气傲慢笃定,和在一起甚是幽默。
轻山公子伸手在鼻下轻咳两声掩饰心中笑意。
“不许瞎说。”
宗政明月见他到了,问到。
“轻山公子,从你府上到太白楼所花多少时刻?”
轻山连忙恭敬答道,“回侯爷,需一刻钟。”
“可知现下什么时刻?”
“臣下出门时是戌时三刻,此刻应该是戌时五刻。”
早知今日戌时会在太白楼举行盛大的烟火晚宴以庆祝雪衣侯诞辰。
百官肯定会早早等候迎接。
入席开宴差不多也要到戌时三刻。
他一个闲人,摁着点儿到恭贺也就是了。
是以看着日晷戌时三刻准时出门。
只是不想外面喜庆,内里却是如此惨烈光景,看来雪衣侯刚刚又经历了一次壮烈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