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70)
厨师长和管家核对了今晚的菜品,共是两道前菜,四道主菜,一味汤,两道甜品,每道菜搭配一种佐餐酒。
长餐桌上的桌花从香槟色系换成粉色和紫色系,梁咏雯说甜蜜的颜色寓意好。既然是粉紫色,餐具就选了一套葡萄藤图案的意大利手工骨瓷,酒具是日本江户切子水晶杯,绚烂的竹叶八角笼图案,亦是淡淡的紫,和餐具,桌花都相得益彰。
梁咏雯是一圈豪门太太里最精致最讲究的,她生出来的女儿中,易思龄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的衣钵,并且超常发挥,发挥到让梁咏雯都头疼的地步。
一切井井有条,梁咏雯心情不错,预约上门的美甲师在十点光临,已经等候在二楼的花厅。
她吹干头发后上楼,途中经过易思龄的卧房,房门紧紧闭着,一丝缝都没有,停下,瞪了门一眼。
这头懒得要死的小猪,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难道还想睡到十一二点?
梁咏雯让人把易思龄的卧室门打开,进去后,人果然团成棉花包,睡得正酣。素净的面容晕着淡淡的潮红,脖子上的汗水反射亮光,光洁的小腿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摸,是烫的。
怎么这么热?明明开着空调,温度适宜。
“宝贝,很热吗?”梁咏雯坐在床边,拍了拍易思龄的面颊,又吩咐佣人去拿干毛巾。
“快起来宝贝,十点多了,你还要吃早饭化妆选衣服。再睡就要来不及了。”
谢浔之那边说下午三点左右到。
易思龄很热,又迷糊,朦朦胧胧还在做春梦,梦见和谢浔之接吻,烦躁地在空中打了一下
凌晨三点多才睡,现在睡得正香。
“…别吵。”她嘟嘟囔囔。
梁咏雯冷不丁被女儿打了手,又是气又是笑,“好好好,你就睡,我管不了了,有本事你就睡到浔之他们来,看你邋遢素颜羞不羞。”
梁咏雯到底替她把脖子上的汗擦完,毛巾扔给佣人,吩咐所有人都不准吵大小姐,窗帘缝拉紧,闹钟关了,一把抱起那只懒洋洋盘着,随主人一块酣睡的蠢猫,头也不回走了。
要治治她睡懒觉的坏习惯。
美甲耗费三个小时,做完就到了下午一点。梁咏雯中途问了四次起来没有,佣人都说没动静。
梁咏雯实在是气得没办法,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她今天就非要治治这丫头。
忍住,不让人叫醒易思龄。
有叫醒服务的易思龄尚且醒不来,任由她睡,自然毫无时间观念。
昨晚整夜浑浑噩噩,颠倒发热。
她梦见在昏昏暗暗的小包厢里接吻。
大抵是她第一次和人深吻的缘故,又或者是谢浔之鬼咁靓的缘故,她居然梦了一整晚。
梦里的他很不一样,更欲,更劲,更疯狂。
他咬她的唇。用指腹很轻地,划过她最敏感的腿侧。
易思龄醒不过来了。
到了两点,易公馆的门铃响起,门卫传来信,说谢少爷的车已经到了。梁咏雯和易坤山相视一眼,比约定好的三点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易坤山抓狂:“你别告诉我那懒猪还在睡!”
梁咏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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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蟾宫折桂
“你知道她懒,怎么也不叫她!现在好了!”易坤山想到易思龄还在睡懒觉,睡到下午一点半,火气腾地冒上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也要睡懒觉?若是过大礼那天,她还睡?结婚那日,还睡?
梁咏雯也是受不了委屈的主,一双风韵犹存的清澈的眼睛望过去,又怒又嗔:“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想治治她睡懒觉的毛病,谁知道她今天这么离谱,睡到这时候!”
“你平时不治她,非要今天治?”
“平时治她能有用?她睡一天都没事……你凶我!大不了就说昭昭在睡午觉!”
易坤山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一两点不正是睡午觉的时候。他又腆着脸去哄妻子,说他不是故意发脾气,哄了几句,梁咏雯又和他好了。
夫妻两一前一后,走去客厅。
——
谢浔之一行人共三台车,黑色宾利被两台奔驰围在中间。
上山的路并不陡,很平顺,空气中带着甜,是很明亮的味道。周边植被茂密,风光极佳,眺望远处能发现,这一带山都绕着一湾星月型的海湾,海水清澈如宝石,波光粼粼,沙滩上玩耍的人很多。
谢温宁是第一次来港岛,也是第一次来浅水湾,脑袋探出车窗,想将海湾看得更清楚。
“宁宁,危险。”谢浔之出声叫住她。
谢温宁吐吐舌头,把头缩回去,“张爱玲写的浅水湾酒店就在这里吗,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看?”
她从来都只在小说里,书里,手机里,见到过外面的世界。
谢浔之回复秘书的信息,边说:“今天可能不行,过两天,我找时间带你去。”
谢温宁点头,又夸:“小嫂子的家好漂亮,风景比谢园的好。”
谢园只有里面漂亮,外面就是平平无奇的胡同。比不上这里依山傍海,视野开阔明亮。
谢温宁开始担心小嫂子若是不喜欢谢园怎么办?难道要出去住吗?
京城没有海,空气和天气都比不上这里。
谢知起昨晚受了刺激,一夜没睡好,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被谢浔之强行叫醒,到现在还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好什么好。都是洋玩意儿。”他打哈欠,“没谢园一半好。”
谢温宁蹙眉:“小哥,你越来越懒了。今天又睡到十一点。”
谢知起叹气:“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