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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对头结婚了(140)

水流冲着孟庭深骨节分明的手指,他高大地站在沈南柯身边,细细致致洗干净手,转头看向她,“南柯,跟我结婚,不是让你来受委屈的。”

“我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吗?”沈南柯觉得洗手间有些狭小了,她退开一些,习惯性怼他,“你觉得我会为你委曲求全?”

话出口,沈南柯明显看到孟庭深脸色变了,她补充道,“我们结婚,委屈求全的是你妈,而不是我。我住在你家,你妈敢怒不敢言。住我家,我妈如愿,那我才是真的不快乐。没有带换洗衣服,你注意点,别把衣服弄湿了。”

沈南柯快步出了洗手间。

孟庭深垂下漆黑眼睫,他冷峻的脸落在阴影里,沉默着洗手。

洗完手脸,外套脱掉拿湿纸巾擦了外面,把附着的烧烤味擦掉,挂在玄关处,他才走回房间。

沈南柯穿着毛衣长裤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

“关掉灯,过来看看海。”沈南柯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孟庭深。

孟庭深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黑暗中走向了沈南柯,他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她单薄削瘦的肩,低头,他的下巴抵在沈南柯的头顶,“替我妈跟你道歉,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用在意。你很优秀,少年时优秀,现在——依旧很优秀。”

“你和你妈闹矛盾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沈南柯高悬着一颗心脏,孟庭深情绪失控的原因是林韵评价了她?这么小的事,他至于那么生气?她踢掉拖鞋,绷着的心渐渐放松,试探着往后靠到他宽阔的胸膛,“看到了吗?海上有个灯塔,很亮。”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依稀可辨海与天之间的界限。浩瀚黑暗,闪烁着一个遥远的光点,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芒。

孟庭深在沉默,没有否认。

沈南柯转头,头顶摩擦到他的下巴,“真的?”

“她没资格评价你。”孟庭深把她抱的很紧,“任何人,都没资格评价你。”

他因为林韵评价她气成这样?

“你妈——怎么说?”沈南柯嗓子有些涩,她从来没有想过孟庭深会因为这件事愤怒成这样,“说我配不上你?让你再找个温柔的女人结婚?”

孟庭深身体僵住,他嗓子一滚,“她对你这么说过?”

他们靠的很近,他的一举一动沈南柯都知道。

“啊?”沈南柯立刻摇头,“没有,她不敢那么直接,我又不是软柿子。”

“她间接说过?”孟庭深的声音冰冷而艰难,“第一次……跟你说是什么时候?”

“她对你的期望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沈南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她握住他紧绷的手指,摸到他的婚戒转了下,“拥有社会地位,娶一个书香门第出身,温柔贤淑的老婆。”

“我们领证的时候,你妈不都强烈反抗过了吗?怎么?又抗议了?”

“没有。”孟庭深的嗓音在黑暗里沙哑沉闷,“她现在对你很满意。”

沈南柯笑出了声,不满意又怎么样?如今的她刀枪不入,林韵的不满意也会变成满意。

“当然,她的意见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也只是我人生的旁观者,我的路是我自己走。”孟庭深胸口的风又柔和起来,他亲了亲沈南柯的耳朵,“父母,并不能决定我们的人生。我妈,你妈,她们都是过去式。未来,在我们手里。”

他们错过了一次,沈南柯终究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沈南柯仰起头看黑暗,窗外的风声不断地撞击着玻璃,发出声响,她长久地看着。

“我们本质并没有什么矛盾,我和你之间。”孟庭深停顿片刻,说道,“如果没有她们的刻意干预,我们可能连斗争都不会有。即便有成绩上的角逐,也不会如此恶劣。”

沈南柯攥紧孟庭深戴着婚戒的手指。

“过年你不想去任何一家,我们单独过。”孟庭深没有再继续逼沈南柯,她愿意说他听着,不愿意说,他会守着她,“我们结婚了,我们有我们的家庭,我们能独立出来。”

沈南柯张开手插入他的手指缝隙,她很喜欢这样的平静时刻,“不用刻意迁就我,你想陪你妈过年,我们回去。我不能住我妈那里,可以照旧在我妈那里吃饭,回你家住。”

“你就回答,想还是不想。”孟庭深低头,嗓音低而温和,“不用考虑其他,责任感别那么重,自私一点,只专注你自己。”

“嗯。”沈南柯往后彻底靠进他的怀里,“明天早点起,我想看日出。”

第二天,沈南柯没看到日出。

海岛下雪了,漫天白雪,世界一片银白。天空是灰白色,沙滩也成了一片白,冬天的海水并不干净,灰白与天空融为一体。

沈南柯早上起来见到雪愣在原地,她是衰神附体吗?

特意来看日出,结果下雪。

早上沈南柯有工作,孟庭深也有。想象中的逃离世界,私奔到无人角落没有人实现。沈南柯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孟庭深拿着手机在洗手间开会。

他们忙到下午才有时间吃饭,吃完饭,返回市区买东西直奔福利院。

他们的第一次旅行,第一站居然是福利院。

沈南柯轻车熟路地联系福利院的负责人,指挥孟庭深把车开进去。她换了件白色的冲锋衣,笑着跟人交谈,显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温和。

孟庭深一直以为沈南柯不喜欢小孩,他低估了沈南柯。沈南柯对待孩子很有耐心,她温柔地与孩子交流,哪怕是性格尖锐具有攻击性的孩子,她也没有失去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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