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亿,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她何必矫情?
她是会投胎,忍辱负重二十多年就能拿到五亿,不比上班赚窝囊费来的快?五亿能让她做任何事。
回到家,她把五亿拍下来发到群里。
生意人很多钱都压在项目里,沈南柯这是实实在在的五亿现金,方程和夏宁也震惊。
方程:“你这次卖掉了什么?”
沈南柯:“婚姻,我跟孟庭深结婚了。”
沈锦兰给她的每一笔好处都附带着条件,第一次赢孟庭深,她有了上桌吃饭的机会。数学竞赛拿到奖牌,沈锦兰第一次带她出国亲子游,她用无数张满分的试卷换来叫妈的资格。
这一觉沈南柯睡的并不安稳,起来吃了两次药,才躺下。
她是被孟庭深的电话吵醒。
“我在你家楼下东门口。”
沈南柯把手搭在额头上,“嗯?”
“领证。”他的声音冷而沉,“你忘记了?”
沈南柯霍然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哦好。”
挂断电话,沈南柯揉了揉爆炸头,清醒过来,她有车不需要孟庭深来接。
重新打过去,孟庭深的电话占线,居然没通。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她匆忙洗漱随便换了套衣服,失眠的后遗症之一是眼睛会肿,戴不上隐形,她把框架眼镜架到鼻梁上。文件电脑全部塞进大号托特里,拎了条围巾匆匆忙忙往外面走。
她家楼底下就是东门口,她打算先跟孟庭深打个招呼,再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走出楼栋门,迎着寒冽的风,她裹上围巾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孟庭深。
孟庭深穿着正式的烟灰色大衣,严肃的像是刚从财经杂志里走出来。他垂着头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拎着一束红玫瑰。早晨上班族匆匆忙忙,这正好是个电瓶车出口,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少人往他身上看,他好像不太自在,整了下领口,转头便望了过来。
大衣里面是马甲衬衣,领带打的整整齐齐。英俊一丝不苟的脸在早晨的光线下显出严肃的冷峻,黑眸沉静含着凌厉。
TO-D上市敲钟时,他穿着类似的衣服,面对媒体带着一种距离感的威严。
马路上高大的悬铃木叶子枯黄,有一片叶子被风卷上了天空,随即重重坠落在他脚底下。
沈南柯忽然很后悔戴这个黑框眼镜出来,她拉了下肩膀上沉重的背包带,保持着平静迈开腿走向孟庭深。
他的沃尔沃停在不远处,干净一尘不染的黑色在自然光下泛起流光。
“怎么穿这么正式?”沈南柯穿过矮门停到他面前,近距离更直观感受到他的笔挺严肃,有些紧张,她找着话,“花是送给我的?”
白色包装纸包着大概二十支的红玫瑰,没有任何配饰,盛放的玫瑰花瓣新鲜含着露水在自然光下红的热烈娇艳。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气,让人眩晕。
“领证仪式,攻略上写的。”孟庭深声音冷硬,很不自在地把花递过来,“一生一次的结婚,不该正式吗?”
第十六章
沈南柯心脏骤然遭到重击, 她心跳的飞快,嗓子深处有些干,她尽力保持着淡然, 优雅接过花说道, “孟总别这么悲观, 说不定很快你就会遇到喜欢的人,那一生就可以有两次领证。”
孟庭深蹙眉冷睨着她,不爽。
“我开了我妈的车,忘记跟你说了。”沈南柯也没想到孟庭深来接她,昨晚他们没有联系,今天他打电话很突然,“你把民政局的具体定位发给我, 我们在那边碰头。”
孟庭深的眼睛前端双眼皮已经压成了很深刻的线, 唇角抿着, 显然是要气死了。他跨区来接沈南柯,还得返回他住的区去领证, 结果她要单独开车。
“这不怪我, 你又没有跟我说你要来接。”沈南柯抱着香艳的玫瑰理直气壮, “我还要开车上班,早高峰很难打车。你跟我坐同一辆车, 同事们怎么看我?我们最好在公司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一条请严格遵守。”
“行了, 再见, 我回去开车了。”沈南柯打算转身。
“微信。”孟庭深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骨骼清晰的手握着手机转了半圈, 二维码递到沈南柯面前,垂着稠密的睫毛, 声线低沉冷淡,“我发位置给你。”
沈南柯看在花的份上划开手机,伸手一扫二维码添加,快步就走。
“南柯。”孟庭深单手插兜,下颌微扬,望着沈南柯,“证件带齐了吗?”
沈南柯闻声回头,她身形高挑肩膀薄瘦,怀里抱着艳色玫瑰姿态轻盈而飒美,背着巨大的包,及腰长发慵懒散着,漂亮的一张脸白净在天光下美的不可方物。她皙白的手指从包里抽出证件袋晃了晃,迎着孟庭深的目光,黑框下的杏眼忽然一弯,绽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
孟庭深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她。
天地黯淡,万物失色,只有她是彩色,光芒万丈。
火红的玫瑰绚烂,不及她万分之一,她才是今天唯一的主角。风吹拂她的风衣一角,翻出涟漪,她翘着唇角,眼睛里盛着整个春天。
她的笑很快收敛,利落转身大步往前走。玫瑰在她手臂上露出艳丽的一角,她的脊背薄而直挺,走着走着抬手抚了下头发,露出一截优美流畅的白色脖颈。
此刻,孟庭深的欲望清晰地有了姓名。
沈南柯。
孟庭深喉结克制地滚动,冰凉的空气缓慢落入肺中。他微扬起冷厉的下巴,睫毛横在眼睛上方拓出一片阴影。
她消失在楼栋的门里,哐的一声,单元门合上。耳边风声呼啸而来,人声鼎沸,世界重新回归热闹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