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尝试操纵幻象,非常勉强,根本没有余力及时给吐了血的地砖“补”上血渍。
于是仙侍眼睁睁看着自己吐出的血落到地上就没了。
仙侍:“……”
云昭:“……”
仙侍惊恐地望了望躺在寒玉棺中的望月女尸,腮帮子上浮起鸡皮,抬手,悄悄擦掉嘴角的血。
云昭松一口气:“……”
多亏这人想象力丰富。
暂时渡过吐血危机,云昭就盼北天神君赶紧走。
她的灵力快要耗尽了,头也有点晕。
北天神君却不走。
他抬手把望月神女的尸体从寒玉棺中拎了出来,泄愤般,往地上重重一掼。
“砰!”
那具枯萎花朵一般的尸体无力地颤了颤。
跪在地上的仙侍浑身一抖,想往后躲又不敢。
北天神君暴怒道:“东方敛杀了本君五个儿子,便是锉骨扬灰,亦难解恨!去——立刻把望月找出来,带到本君寝宫,本君要喂她多子丸,让她像母狗一样,一胎给本君补回五个儿子!”
仙侍暗暗吞了口唾沫:“……是。”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君上,四公子,他还在呢。”
北天神君皱眉:“老四没死?”
仙侍嘴角微抽:“……是。”
“唔。”北天神君摁了下额角,“本君气糊涂了。你退下吧。”
仙侍垂头后退。
北天神君冷哼一声,提步往外走。
云昭已撑得头晕眼花。
眼见北天神君的袍尾终于消失在甬道,她松一口气,准备撤去幻象。
忽地,那老狗又瞬移了回来。
云昭:“……”
咬牙切齿,继续强撑。
他衣袖一挥,将方才掼到地上的望月神女拎回棺中。
踏出一步,忽地蹙眉。
他定睛望向仙侍下跪的地方,发出迟疑的鼻音:“嗯?”
不是吐了血?
云昭暗叫不好。
只见北天神君扬起手,威压蓦地一震。
“噗!”
云昭和微彤齐齐吐血。
两道身影浮现在墓壁下。
北天神君定睛一看,不禁气到哈哈大笑:“好一个望月,好一个望月!不,不对,望月绝不敢如此欺瞒本君!你是弦月!乖女儿,真是好本事啊!”
只见“弦月神女”恨恨抹掉唇角的血,大骂道:“你身为父亲,竟如此不知廉耻!我是你女儿!”
北天神君一掠而上,抬手捏住她的手腕。
她痛叫着挣扎,却挣不脱铁般的钳制。
北天神君冷笑:“你以为你和望月在本君眼里有什么区别吗?不过都是本君的生子容器罢了!你以为清平君为何不动你,他知道本君的意思,又怎敢碰你一手指?”
“弦月神女”错愕地瞪着他。
北天神君手一晃,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
“吃了这个,好好给本君生儿子!”
他捏开她的嘴巴,二指夹着药丸,直通通往她喉咙里面塞。
她拼命干呕挣扎,却徒劳无功。
他径直把药丸塞进了她的食管,捏着她脖子往下一抹,药丸咕咚入腹。
旋即,他一把扯掉自己的腰带,将她双手一捆,扬手就撕她的裙。
“呲啦!”
此刻。
微彤扶着云昭已逃到了陵墓外。
吐血的瞬间,她拼尽全力,又制造了一个“弦月和微彤吐血现身”的幻象。
趁北天神君抓着幻象喂药捆绑时,她与微彤悄悄贴着墓壁逃了出来。
微彤胆战心惊又敬佩不已:“你好狡猾!”
云昭有气无力地摇了下头。
她一点儿都不乐观。
离得越远,操纵幻象的消耗就越大。
她看东西都已经出重影了,耳畔轰鸣,身体抖得像筛糠。
撑不住,却只能硬撑。
幻象一破,北天神君立刻就会抓到她们。
她一点儿也不想尝到那个多子丸的滋味,更不想被那恶心至极的老狗碰到一下。
能拖一时是一时。
前方出现拦路仙侍。
微彤眸光发寒,单手扬起竹笛放在唇边吹响。
灵蛇从仙雾中爬出来,悄无声息绕后偷袭。
趁着仙侍被蛇缠住,微彤搀住云昭继续往前跑。
绝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总是要拼命到最后……
望月陵中,北天神君已隐隐察觉不对。
被他摁在墓壁上,撕开裙摆之后,弦月神女就像个木头一样不动了。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微彤也不动了。
但他此刻已被涌上脑海的欲虫冲昏了头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狠狠往前冲了过去。
“砰!”
倾尽全力的一撞,撞在了冰寒坚硬的墓壁上。
这种时候自然不可能开着护身雷。
脆弱处挨了这么一记重撞,即便北天神君修为再高,也不禁两眼发黑,大脑发白。
他已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痛击。恍惚回过神,当真是几欲吐血,怒不可遏!
“轰——轰!”
整座神山轰隆震荡。
云昭咳出一口血,踉跄着差点摔倒。
幻象破了。
暴怒的北天神君出手轰塌了望月陵。
漫天的乌云聚向神山,惊雷在万丈云层中游走,像择人而噬的蛇。
地动山摇,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阴沉嗜血的杀机锁住了山道上相互搀扶的两个人。
云昭擦了下唇角的血:“不用跑了。”
微彤停下脚步,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落到北天神君手上,必定生不如死。
与其到时候落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倒不如此刻直接死了干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