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笙惊诧:“你哪变出来的呀?”
庄传羽得意:“你别管。”
“咔嚓”又是一张,这次是对着自己女朋友。
薄苏大方:“可以,一起算在今天的账上吧。”她一周前就给庄传羽转过今天的钱,庄传羽没收,说结束后再结算吧。
“今天谢谢你了,也辛苦你和珈禾姐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她客客气气地与她们道谢。
沈珈禾笑:“我也没做什么呀。”
庄传羽不领情:“不必不必,我受不起,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小妤开心才答应的,你别自作多情了。”
姜妤笙失笑,为好友的别扭。
薄苏不在意:“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
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庄传羽勉强收下:“行吧,算了,那这照片免费送给你吧。”
她把显了影的拍立得递给两人。
姜妤笙与薄苏都不由地低头探看。
拍立得上,两人的面容因为光线原因都有些失真,但彼此眉眼间的脉脉含情却清晰可见。
意外得很有氛围感。
庄传羽不轻不重,半开玩笑地敲打:“不过,薄大小姐,你要是再做出什么让小妤伤心的事,我可真不会放过你了。”
“关于你的把柄,我手上可真不少呢。”
姜妤笙抬头望向庄传羽,薄苏也看向她,微微弯唇:“不会。”
她应得平和,声音不大,却透着笃定。
庄传羽姑且相信她,但嘴上还是不肯放过:“你最好是哦。”
“我们小妤很抢手的,你要是不懂得珍惜的话,多的是人排着队等呢。”
薄苏忽然眯眼,红唇勾起:“所以你是故意的?”
庄传羽反问:“故意什么?”
故意请陈曙来吗?
那可不是,是陈曙先问她妤笙生日有没有什么安排,她“不得不”坦白的呢。
薄苏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音,不回答她。
庄传羽也笑。她不怕得罪她,直言:“我不是故意的,但你也可以当我是故意的。”
什么跟什么呀?姜妤笙和沈珈禾都不明所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沈珈禾问。
薄苏没说话,庄传羽应:“没什么。”
她甩甩手中的拍立得照片,闲闲地倒打一耙:“是我们薄老师的一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那语气矫揉造作得讨打。
沈珈禾忍不住笑,眼里全是宠溺。
薄苏很轻地又笑了一声,突然开口,问:“珈禾姐,你知道传羽的小名吗?”
沈珈禾一愣,庄传羽已经在奶凶了:“薄苏!你干嘛!你要过河拆桥吗?”
沈珈禾好奇:”不知道,什么呀?“
庄传羽抓狂:“不准说!!!”
姜妤笙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感觉那个小名和庄传羽此刻的炸毛还挺适配的。
薄苏反唇相讥:“我是小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包容一下我吧。珈禾姐,她小名叫……”
一个“毛毛”仿佛呼之欲出了。
庄传羽激动地直接冲上去要捂薄苏的嘴,薄苏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一步,嘴上却还是从容不迫:“小羽毛的小名当然是……”
“薄苏!!”庄传羽暴走,一边要捂她嘴一边威胁:“你说了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薄苏一边笑着往后退一边和她谈条件:“我不说你以后就会帮我吗?”
“看情况啊。”
“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她又开始逗她:“珈禾姐……”
庄传羽气急败坏。
姜妤笙和沈珈禾站在原地看着她们闹,都忍俊不禁。
“她小名叫什么呀?这么难见人吗?”沈珈禾被吊起了胃口。
其实也不是,只是庄传羽初中以后就觉得这个小名与她高贵冷艳的气质不符合,太影响她的大美女形象了。
她难以想象沈珈禾对着庄传羽喊“毛毛”时,庄传羽该有多崩溃。
按庄传羽曾经的话来说,就是:“你不觉得这个小名一出口,什么少女心都会死掉吗?”
她笑说:“我不敢说。”
沈珈禾笑意加深,狡黠:“好吧,那我自己问。”
她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薄苏这样不成熟稳重。”
二十来岁认识时,她便觉得薄苏身体里有一个比所有同龄人都成熟的灵魂,无法想象薄苏嬉笑怒骂的模样。
姜妤笙眉眼柔情。
她不是第一次见,但确实很少见,几乎屈指可数。
她向沈珈禾借拍立得,拍下了两张薄苏这样的笑颜,深深凝望的同时,心头忽浮起几分浅浅的怅惘。
薄苏笑闹完朝她走回,察觉到了。
“怎么了?”她轻声问。
姜妤笙开颜:“没有啊。”她帮她把笑闹中乱了的衣型理好。
薄苏黛眉微蹙,敏锐:“你看起来没有刚才开心了。”
姜妤笙:“……”
她叹笑一声,不得不佩服薄苏的感知力,坦白:“不是不开心了,只是突然觉得有一点惆怅。”
“嗯?”
“哲学上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突然有点舍不得,我们都不可能再与此时此刻这样开心的我们再会了。”
在此刻过后,在今夜过后。
薄苏黛眉顷刻间舒展开。
“没关系的,此时此刻确实难再回来,但不是难再有。我们还会创造出更多的,类似于此时此刻这样的情绪的。不用可惜。”
她语气寻常,似从未有一丝怀疑,她们还有很漫长的以后。
姜妤笙心脏微涩。
她注视着薄苏,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薄苏,告诉她,她最近时常会在望见她明眸里自己的倒影时,想起一首多年前她曾在雨夜里给她朗诵给过的诗——《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