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床的置物柜玻璃倒影上,女人瘦削分明的背 | 沟在半明半昧中的光线中摇曳,美丽如中世纪的油画。
薄苏跪 | 坐在姜妤笙的腿 | 上,咬唇低垂着睫,两颊潮 | 红,呼吸声矜持而隐忍。
动作越来越迟缓,似凝满水汽的云朵无力再漂动。
一场骤雨将至未至。
姜妤笙察觉到,适时地送上一阵风。
薄苏骤然跌坐,近乎本能地抓握住姜妤笙的手腕,声音都在发颤:“妤笙……”
姜妤笙吻她的细 | 颈,动作坚定而迅疾:“姐姐,别怕。”
她哄:“你还可以的。”
大雨一瞬倾盆而落,涟漪不绝。
薄苏脱力伏趴在姜妤笙的肩上,无法自控地颤抖。
姜妤笙背抵着床背板,紧紧地拥抱着她,用脸颊、轻吻摩挲她的脸颊。
淤伤是痛的,心是满的。
她听见她们心脏相贴、砰砰共振的节奏,似再无隔膜,一湃紧牵着彼此另一湃心潮的回响。
“姐姐。”
“薄苏。”她轻声唤。
薄苏抱着她,似有些无法平复羞耻感,不应声,只低缓地呼吸。
姜妤笙不在意,也不恼,吻她的左耳,清甜说:“我爱你。”
这一次,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无所负担。
薄苏终是泄了一声笑,用更紧的、无所保留的拥抱回应她。
窗外细雨绵绵。
夜还漫长。
第74章
第二日两人都不用早起, 睡到自然醒。
吃过早饭后,姜妤笙联系了钟欣,询问钟欣的想法, 钟欣表示很愿意随薄苏去往北城实习,姜妤笙便没再刻意分你我,把钟欣托付给了薄苏。
隔了三天,薄苏安排好北城的相关事宜,钟欣飞离鹭城。
舟稻因此长缺一个人手。
姜妤笙与池棋商量过后, 决定正好借此契机,转变经营模式,为之后的开分店做准备。
两人新招了两个伶俐的服务员加入舟稻, 姜妤笙由此从舟稻的琐碎事务中脱身出来, 更多地把精力投放在餐厅的管理和品牌的创立、经营方面, 向内寻找、制定配方流程化、产品口味标准化的方案, 向外学习、借鉴经验,筹备分店事宜。
生活依旧忙碌,但两人可支配的时间上都自由灵活了不少。
薄苏始终保持着每周至少飞一次鹭城、与姜妤笙见一次面的频率。
十一月下旬, 北城气温骤升骤降,反复横跳,电视台与合作的工作室里都有不少人被流感击倒,薄苏在毒圈里跑毒多日,终于也在奔赴鹭城与姜妤笙赶海看日出的前一天中招了。
“三十九度一!”管青看着耳温枪上显示的温度震惊。
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忍这么久啊。她是铁打的吧!她们早上还一起连轴转跑了两个公司开了两场会。
“下午的会别开了吧?薄老师, 我送你去医院吧。”管青翻行程表寻找合适的改期时间。
薄苏眼睛都烧红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蹙眉沉吟:“没事,你去通知一下, 会议改成线上的,时间不变。”
这个会不开, 整个项目都要跟着卡壳两天。
“薄老师……”管青犹豫。
薄苏温和:“没事,你去吧。”
管青知道她工作时有多敬业负责,劝是劝不住的,只好答应:“好,那……那薄老师我先去给你买点药?”
薄苏说:“不用,办公室里好像有。”
她低头,忍着天旋地转,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翻找出了一板临期的退烧药,吃了一颗,而后静止许久,不得不给姜妤笙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感冒了,这周就不过去了。
她担心传染给姜妤笙。
“对不起,日出看不了了。”她道歉。
姜妤笙自然是没有任何勉强,连失落都未显露分毫。
“没关系,下次看也一样啊。”
她只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不要喝酒,不要熬夜,工作不是实在太紧急的,都先放一放,缓一缓。
薄苏一一应下了。
她勉强支撑着把会议召开了、后续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了,而后才松一口气,强忍不适,去常去的私立医院抽了血、挂了水,打车回家,多一秒都难再站得住,瘫倒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
十一月的北城,明明已经供暖了,室内温度不低,可她还是冷得想发抖。
她在蚕丝被里蜷缩起来,总有一种漂在冰川上,浮浮沉沉,随时要被覆没的错觉。
北风呼啸有声,她半昏半醒,迷迷蒙蒙之间,她感觉有人打开了她卧室的门。
声音极轻,像是漏在时间罅隙里的幻觉。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朦胧的、纤秀的身影在昏阒中渐走渐近,带着初冬微凉的寒意。
薄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女人却在床边站定,低头呼了呼自己的手,而后探上她的额头。
过分真切的触感。
“妤笙?”她不确定地轻唤。
姜妤笙应:“嗯。”
薄苏霎时清醒,又惊又喜。
这是自那次陪刘老太太来北城复查后,姜妤笙第一次主动来北城找她。
可时机不对。
她哑声:“你怎么过来了?”
姜妤笙脱掉了自己的呢大衣、毛衣和裤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搭,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亲亲她,柔声说:“日出看不成了。”
“来当你的专属小太阳。”
薄苏错觉心脏也开始发烧。
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躲避姜妤笙的靠近:“会传染的。”
姜妤笙不在意,笑眼弯弯,凑近了搂住她像火炉一样发烫的身体,轻声:“没关系,那就传染给我吧,不是说把病毒传出去了,原宿主就会好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