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凯旋从善如流的道谢。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伤。”
说完,两人对视笑笑,在这场双打比赛结束后,似乎确实培养起了初步的默契。
下午只有一场练习赛,比赛结束就可以自由活动。
闻霄和何凯旋商量过后,打算先去吃饭,吃完再去进行每晚固定的练习和比赛。
路过一个球场时,球场里正在进行的练习赛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应该是B级的场地。
在人群当中,深金发少年正以绝对的优势压制着对手,他的打法有些狂暴,隐隐带着种泄愤的感觉。
原来塞弗里德到了B级球场。
闻霄心想着,对旁边人道:“凯旋哥,你先去吃饭吧,我想在这里看一会儿。”
“一起看好了,感觉这场比赛不会进行多久。”
何凯旋说得不错,比分已经是一边倒的5:1,只要塞弗里德再赢一局,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
塞弗里德,9岁,在年幼时,被称为网球天才备受瞩目和期待。
但无论训练的有多好,他最后的成绩却总是会成为第二名。
第二,就像一个魔咒,紧紧束缚在他的脖颈上。
好不容易以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进入德国训练营训练的机会,他卯足了劲想要改变第二名的命运。
但命运,总是喜欢跟他开些残酷的玩笑。
从那个东方人先他一步推开训练营的门时,他就该意识到,这次的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样。
惩罚拉练,他是第二;抵达宿舍,他是第二;公布等级,他提升的级别仍然是比那个东方人要矮一头的B级。
委屈、愤怒,长久以来积攒的压力几乎要摧垮他的精神。
但他又没办法和任何人倾诉,更没办法发泄到那个无辜的、好心的、不明真相的第一身上。
那个会在他呕吐时给他递水,会在他没有干毛巾时借他干毛巾,会在训练时对他友善鼓励的东方人绝对不知道,他其实……很讨厌他。
“比赛结束,比分6:1,塞弗里德获胜。”
和对手握了下手,塞弗里德擦着脸上的汗水,穿过人群朝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猛地顿住,紧盯着站在台阶上方的两人。
比赛时正想着的发泄对象此刻就站在那里。
傍晚的橘红阳光将对方的影子无限拉长到他面前。
那影子挥挥手,在塞弗里德避开视线的同时,愉快招呼道:“塞弗里德,要一起去吃饭吗?”
闻霄的邀请被/干脆拒绝。
看着对方快步离开的背影,少年疑惑眨眨眼,“凯旋哥,你觉不觉得……”
“他好像不太喜欢你。”何凯旋也看出来了,“你惹到过他吗?”
“嗯……没有吧。”
闻霄茫然摇头,“其实是害羞对吗?”
“害羞怎么可能是那种样子。”
“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之后我找他聊聊看。”
“嗯,我也觉得聊聊比较好,你们毕竟是舍友,而且你还要在这里待三个半月。”
——
说是要聊聊,但闻霄和塞弗里德的休息时间其实是没多少重合的。
且不说两人不在一个训练场,就说规定的训练量完成后,他要和何凯旋打双打,塞弗里德也有自己的训练要做。
回宿舍更是不方便,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另外两个舍友在看着。思来想去,闻霄趁周天的休息时间,拒绝了何凯旋、凯特尔他们去徒步的邀请,在一处角落的偏僻球场找到了刻苦训练的深金发少年。
他没有立刻打扰塞弗里德的训练,而是走下台阶,坐到观众席看对方挥汗如雨。
今天是休息日,在完成系统的日常任务后,就算是可以休息了。
虽然在之前的休息日里,闻霄也从没闲着,但偶尔偷个懒、看看别人的训练,也是挺不错的。
塞弗里德正专心和对面发球机对打。
直到对面球场遍布网球,发球机也停止运作。
喘了几口气,少年转过身,打算休息会儿、补充下水分。
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坐在观众席上的闻霄吓了一跳。
“哇啊——!”塞弗里德像踩了弹簧般向后猛退几步,这才捂着噗通乱跳的心口,没好气问道:“你来这干嘛?”
“来找你啊。”闻霄恶劣笑笑,看着对方走到网球袋旁拿起水杯。
“塞弗里德,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直白的询问让正在喝水的塞弗里德呛了一下。
剧烈的咳嗽声响了片刻,塞弗里德拍开闻霄想帮他顺背的手臂。
“你什么…咳咳,什么都没做错,我就是单纯讨厌你而已!”
“为什么?”闻霄更好奇了。
他对自己的外貌有自信,更何况还有礼物加的魅力值,应该会比大多数人更能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塞弗里德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总之,既然你知道我讨厌你,那就离我远远的,别打扰我训练!”
“……好吧~我本来还想和你比一场的,塞弗里德,我们还从来没打过比赛吧。”
网球选手的矛盾自然要用网球解决。
闻霄拿出自己的球拍,平举伸到塞弗里德面前,“要和我打一场吗?”
塞弗里德沉默片刻,眼中燃烧起名为斗志的火焰。
“比就比!”
“我赢了的话,你就得告诉我为什么要讨厌我。”
“……可以,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想要什么?”
塞弗里德又沉默了,一时之间,他的确想不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