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眼下下一代,只有闻雪意那一对小儿女。一房的人,时不时都惦念着那对姐弟。而闻雪意的女儿,一直被叫着乖宝。也没有人提起麻家祖父为她取的大名。闻朝青听金氏提及外孙们,那眼都笑得眯起来,说:“乖宝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象她娘小时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懂得带弟弟玩耍。”金氏不如闻朝青那样见外孙们机会多,而两个孩子年纪小,闻雪意还是会挑着合适的日子,带他们回来给闻老太爷夫妻请安。
闻老太爷待闻雪意依旧是疼爱周全,前不久。下着雪,他还会抽空去麻家见见两个曾外孙。他的年纪大起来,那日闻雪意也不放心让他独自回来,由麻家姐夫兄弟亲自把他送回来。闻朝青和金氏都曾担心过,闻老太爷这般待出嫁后的闻雪意。会不会让府里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宜。闻朝青那夜特意去寻闻朝鸿说话,结果闻朝鸿听了他的话后,一脸不在意的神情说:“父亲待雪意从来是独一份,他们祖孙投了缘,我们做儿子的人,应该高兴才对。”
闻朝鸿是做了祖父的人。心里的想法,比之从前又开通许多,他多少有些羡慕闻老太爷和闻雪意之间的祖孙情。闻春意很是羡慕闻老太爷和闻雪意之间的祖孙情,可惜她和闻老太爷之间的祖孙情,依旧如同从前那般的淡漠。如果不是有闻雪意这么一个姐姐的存在,只怕闻老太爷根本记不起还有闻春意这么一个孙女。近年来。闻老太爷已经吩咐儿孙们不必如常请安,只有遇年节这样的日子,才许他们前往请安。
闻佳意跟闻春意提过,她几乎有大半年的日子,都未曾见过闻老太爷一面。其实闻春意跟她一样。是没有机会常面见这位老人家。闻府的男孙们,倒时常有机会去闻老太爷的书房翻阅书籍,偶尔老人家心情不错,还会留他们一起用餐。这个时代,依旧是重男轻女的时代,闻春意不曾愤然过,男子要撑起一个家传承子嗣,怨不得世俗如此。闻佳意的心里却是若有所失,她在闻老夫人面前,自是要比闻春意待遇好上那么一些,可是依旧是情意淡淡。
闻佳意提起一些事情时,她的眼里总闪过淡淡的妒意。闻春意瞧在眼里,心里也能明白几分出来。命不同,怨不得谁。闻佳意敏感多思类似她亲生姨娘,那理智行事方面,大约就似闻朝鸿。闻佳意相对上面两个庶姐来说,闻大夫人待她反而要亲厚一些。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能与她亲生孩子相比较,有时甚至不能与闻大夫人待闻春意相比较。闻大夫人待闻春意是日渐情意重,瞧着就要比待闻佳意发自内心的亲近几分。
这夜注定无法太平起来,闻朝青和闻秀玉兄弟很快被叫去大房说话。闻春意夜深归去时,他们还未曾回来。第二日的上午,闻朝青送闻春意去了闻雪意家里,麻家姐夫正要出门,闻朝青留下他说轻语两句,麻家姐夫点头应承下来。闻朝青和麻家姐夫一块出了门,闻春意跟闻雪意进了正房,瞧见一对小儿女正在榻位上坐着。两人瞧见进来的闻春意,都是笑嘻嘻的朝着闻春意伸手过来。
闻春意行了过去,一边一个揽在怀里,冲着两人小脸亲了过去,惹得两个小孩子反亲她一脸的口水。闻雪意由着闻春意和一对儿女玩耍,还鼓励说:“雪朵,你上榻去陪他们两人,这一会姐姐这里不会有人过来。”闻春意自是上了榻位陪着大外甥爬来爬去,逗得小外甥在一旁瞧得笑着直拍手,一大两小玩得自在。闻雪意瞧着乐起来说:“雪朵,你现在比从前还要象孩子,这般模样,要爹娘来瞧瞧,一定瞧得心里舒服许多。”
两个孩子年纪都小,闻春意也不敢把他们逗得太过了,她很快的坐下来,怀里抱着笑得眯了眼乖宝,瞧着闻雪意抱着小儿子哄着睡觉。闻春意怀里的孩子,瞧着也是一脸睡意,闻雪意笑着轻声跟闻春意说:“乖宝起得早,由着她和弟弟都去睡一会。”两个孩子很快睡熟过去,偏房里有乳娘守着他们。闻雪意放心带闻春意坐在正房里说话,笑着说:“我和你姐夫说了,今日你一定会上门来问,昨日姐姐未回府的事?”
闻春意笑着点头,很有些不解的瞧着她说:“姐姐,是因为天气冷,外甥们年纪小吗?”闻雪意笑着点头后,又轻摇头说:“前几天祖父过来看他们两人,特意招呼我,说他们太小了,就不要去人多的场合。近年边,你姐夫父母那里事多,我们府里的宴会,一向人多热闹。我要带他们回去,娘是要在大厅里陪客人的人,祖父那里人又多,也不方便久留。而你外甥们年纪太小,还不适宜去人多的地方,他们受不起那份热闹。”
麻家姐夫的父母,还有别的儿女,闻雪意一向是懂事的人,从来没有因为是小儿媳妇,在公婆面前就特别一点。她反而相当尊重上面的兄嫂,待侄儿们和侄女们一向亲近。闻春意听后点头,想想又把闻素意的事情,低声讲给闻雪意听,却见她一脸平静的神情,她惊讶的问:“姐姐,你早听说过大姐姐的家事?”闻雪意瞧着闻春意,低声说:“世上那有不透风墙,何况大姐夫家的人,和他小妾的娘家兄弟,都没有遮掩过他们的行事。”
闻雪意瞧一眼阴郁着一张脸的闻春意,低声说:“大伯母的眼光一向独到,你看大房那几门亲事,大伯母认可的亲事,都是姻缘美满。三哥和大姐当年在亲事上面要自作主张,才酿成今日后果。三哥这边还好说,他是男人,只要他肯立起来,三嫂那敢还象现在这般的胡乱行事。大姐姐这里只怕是要煎熬到儿女长大,她才会有好日子过。”闻春意却没有闻雪意这般的乐观,闻素意如今的模样,已经是硬撑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