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前面还能故作娇柔嗓音,她说到后面忍住伸手摸自已的手,同时说话间恢复平日的嗓子。钟池春站起来。走到她的侧边伸手把她搂抱在怀里,直接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闷笑的连身子都颤抖起来。闻春意羞恼得直接伸手去捏他的手,说:“池春。你们男人谁会不喜欢娇柔可人的女子?”钟家三夫人的本性就是那般的女子,才会迷得钟家三老爷为她忘却前途家人。几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为她所想所思所行。
钟池春抬起头,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就不喜欢那样的女子。总觉得她们的面容下,是另一张算计的脸面。还是你这样为好,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的面前,都是一样的不遮不掩直白性情。我回到家里来。不管什么时候,瞧见你,都觉得很是舒坦自在。”闻春意转头瞧向他,却被他直接吻合上来。她伸手抱住眼前这个人,不管在外面多么的风光,他回家来,也只是一个平常人。
池南小城钟宅主房夫妻相拥,只是互相对视而笑。两人之间的气氛旖旎不已,远胜过许多的言语。安城钟家三房,钟家三老爷夫妻面色深沉的对坐,互相瞧着对方,眼底都有着深重的不服气神色。钟家三老爷终是瞧着明显憔悴许多的钟家三夫人,抢先的心软下来,开口说:“只不过春儿派人送来的年礼,你接下来就是。你怎么能这般的表现出闷闷不乐,平白招惹了大嫂和大侄儿媳妇。”
钟家三夫人抬眼瞧着他,一脸委屈愤愤不平的神情,说:“那家儿子送来的年礼,不是由自家父母分配出去的?只有我们家的那位,做出这般直接打父母脸面的行为。”钟家三老爷沉默片刻后,抬眼正视钟家三夫人说:“自从老大成亲之后,你就不曾打理过内宅事务。你这是真不明白,还是假闹不清楚?你自家儿子一个月的月俸多少?能不能够宽松养活一个小家?就凭他的月俸,送回来的年礼,最多也是面子情意,那有如今这般的实在礼品。”
闻春意用自已的嫁妆,在池南小城开了一间杂货记。这样的事情,钟池春闻春意都不曾起心要隐瞒过家里人。钟家三老爷还打听到每次闻春意派来的人,在安城时,都是直接听从闻朝青的安排行事。闻朝青掌管闻府庶务多年,当年是闻府是少人手,才不得已由庶子管事。如今长房的孙子都有了,而闻朝鸿却仍然不肯让他放手府里庶务,这当中透露出来的内情,比外面传言,闻朝青为人太过老实稳重,其实极其不善打理庶务的名声,来得深奥许多。
钟家三老爷到底是曾经钟家老太爷用心培养过的儿子,他只要用心一想,心里就明白许多。闻府的店铺不少,可是依靠生意方面的赢利却不多,仿佛每间店铺的利润恰巧都只有少许。这么多年下来,闻府的店铺不曾有过添减,瞧在外人的眼里,都只是保本经营着。大家都在盼着闻府下一任管庶务人的出现,想瞧一下,那人的行事作风,可会如闻朝青这般的僵化保守。这么多年下来,大房有能担事的庶子,闻府闻老太爷父子,却不曾动过心思要变更人选。
钟家三老爷的眼神落在钟家三夫人的面上,他都不去隐藏眼里对她失望的情绪,继续说:“我们分家时,给予了春儿这一房什么,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而春儿手里只留下一间院子,别的东西全散去给侄子们,这事你也清楚了解。你想一想,眼下添置来的年礼,到底是谁的手笔?她与你不合,自是心里不肯相信你。而她没有把分配权交到画儿妻子的手里,也算是尊重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人。”
钟家三夫人很是不服气的说:“他们走时,他的哥哥们都暗地里塞了银票给春儿。”钟家三老爷瞧着她,直接问:“他的兄长们愿意呵护最小的小弟,你这个做母亲的人,你心里不觉得欢喜,难道还要觉得心里不舒服过意不去吗?你自个想一想,春儿待我们两人也算得上孝顺,你真的有心,一定要闹得他们夫妻不合吗?还是想母子最终离心,只余下薄薄的一层面子情份?你愿意闹下去,我可不会奉陪下去。
我年纪大了,不想儿孙们将来为此怨了我。”钟家三老爷直接进房休息去了,两人闹成这般情形,钟家三老爷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如钟家老夫人劝他们夫妻合好时所言,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是一直这么的纵容着她,由着她任性行事,顺带还帮着她一块事上添事,也许今日的钟家三夫人还会如从前一般那样的可人。然而走过去的路,想要回头再重来一遍,却有万般心事压在心头,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钟家三老爷是在父母对他失望到极点的眼神里,才震憾得回头瞧一瞧过往的日子,再来对比他嫡亲兄弟们的日子,他不由自主的冷汗一身。他虚度了无数的光阴,一直沉湎在小儿女的情意里面,从来不曾真正的睁开眼睛瞧一瞧外面的变化。而他一直以为他努力的活着,时不时小打小闹做了一些营生,他以为是他在养着一个家。然而细细寻思下去,儿女自出生以后,一直是跟在父母的身边,是父母把他们养大。
只是兄弟们家人从来不曾为此跟他计较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父母帮着他养大几个孩子。如今父母年纪已老,他不得不接受,他们终有一天会撒手离他而去,他们护不了他到老。钟家三老爷寻思得越多,他的心里越显得慌乱不已。他所生的五个儿女里面,他们夫妻只对钟池春有所用过心思,那也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外面的热闹,不再象从前那么的吸引他们。他们的心思才会转往儿女的身上,而那时孩子们大了,只有钟池春年纪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