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春,大嫂写信过来说,钟家这一次是完全的分了家。我这一次还是按从前那样准备礼仪,以后是不是要有所改动?”闻春意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最为安全。钟池春侧目瞧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叹息着说:“一大家人不在一起住,时日长了,亲情还是会淡下来。这些事情,你跟大嫂商量着行事,她历来掌事精明周全。”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姜氏为人行事不显山不显水,可在钟宅儿媳妇里面,她的口碑相当不错。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起来,低声问:“池春,你可是很不耐烦听我说这些家中琐碎事?”钟池春轻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个的原因。这一年来,在外行事,为了让下面的人和外面的人信服,我已经养成一天到晚都要保持严厉的神情。现在回来后,我在慢慢的恢复过来。你说吧,有些事情,我们夫妻总要商量着行事。”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见到他的眼神如同深海一样的深邃探不见底,她就知道这个人到底变了,只怕心肠也硬实了不少。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说:“池春,这两年听说过这么多悲欢离合的事情,让我总有一种人生无常的感觉。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姐姐,虽说不曾来往过,可是每到备年礼时,想到她们是你的姐姐,我都有过要送一份礼过去的心思。只是这样的大事情,你没有开口,我也不敢自作主张。”
那话总算问了出来,闻春意轻舒一口气,钟池春瞧着她,他的眼里快速闪过惊讶的神情,他低声说:“我们兄弟私下里跟两个姐姐有来往,大哥会帮着我们备年礼给她们两家。毕竟她们是有兄弟的人,在夫家,我们兄弟就是她们在公婆妯娌面前挺直腰身的依仗。虽说父亲
母亲因为她们的亲事,不许我们和她们来往。可是在她们未嫁之前,两个姐姐待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相当的亲近。
在两个姐姐会做针线活以后,她们就包下我们兄弟三人的贴身衣裳,从来不假手丫头们做一针。”或许是把话茬子打开了,钟池春笑着跟闻春意提及,他们兄弟穿着两个姐姐初次做成的衣裳,欢喜的在众人面前显摆的模样。他笑着说:“姐姐们最初两年做成的衣裳,我用小手指往缝线里钻几钻,就能钻一个小洞眼出来。”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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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怕
钟池春提及年少时的事,面上神情不再那样的绷紧起来。他说得越多,闻春意越加能体会到钟家三老爷夫妻是一对多么不可靠的父母,一心一意只过着两人的日子,把儿女全交付给父母教导,可是每次轮到儿女大事,又纷纷起心想要争夺主事权利。
钟池春提及兄姐们的亲事时,他的语调明显的放缓下来。钟家三老爷夫妻很是关心儿女大事,只是钟家老太爷夫妻说明白,他们夫妻只有参考的权利,却没有决定的权利。尽管如此钟家三老爷夫妻还是努力又努力了。两个年纪大儿子的亲事,他们心知肚明凭他们两个是寻不到什么好的人选,只在一旁由着钟家老夫人和钟家大老爷夫妻决定下来,他们在一旁轻易不哼声。轮到两个女儿的婚事,钟家三夫人听钟家老夫人的意思,那是要低嫁。
钟家三夫人顿时起了心思去为两个女儿盘算一番,她特意为两个女儿先后挑拣过好几个合适的嫡子人选,那几人的门第,跟钟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那几个人,钟家老太爷派人去打听过,全是面上光光内里空荡荡的纨绔子弟。钟家老太爷怒不可遏,可也不能因此直接冲着钟家三夫人发作,毕竟她也可能是受人蒙蔽,才会相中那么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此后的事情,自然由不得钟家三老爷夫妻插手进来,而是直接由钟家老夫人做主定下亲事。
钟池春叹息着说:“我那时一心在功课上面,其实不太知道家里的事情。只知大姐定亲前,父亲和母亲闹得她直接躲进祖父祖母的侧院里不出门。她在出嫁这一日,拜见父母这一关,都是由大伯夫妻两人坐着受拜。三天回门时。她直接回的是大伯大伯母的院子。我那时悄悄问过二哥,以为大姐被父亲母亲出继给大伯大伯母。二哥跟我说,只是父亲母亲一时心情不平,过几年,大姐和大姐夫带着孩子上门来,什么都好了。”
钟池春停了下来,听听后院里孩子的动静。低声说:“我在学院里还收过大姐让人捎来的衣裳。我和二哥悄悄去了她的夫家,那一家人待大姐都不错。十八,分了家。我们回安城时,一家人去我两个姐姐那里拜访。虽说她们嫁的人,门第不高,却都是品性优良的人家。姐夫们都好。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的眼光,自是比父亲和母亲来得好。我听大哥说。母亲相中的那几人,后来嫁给他们的女子,日子过得悲苦难当。”
闻春意轻轻点头,说:“过了这么多年。一家人,你能劝和就劝劝吧。”钟池春轻轻叹息着说:“十八,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用跟你说那些面子话。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不识人间烟火的高人,而我早已经在俗世里打滚成为平庸的俗子。我只怕是寻不到劝他们的路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要开口劝,到最后只怕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就这样吧,两个姐姐过得不错,没有父亲母亲挡着,她们来往钟宅更加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