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映梓来复仇,他要我们给瑶华族民陪葬。”颜千夏扶起了慕容烈,又拿来安神香给他闻了,让他老实地睡着,否则知道苏锦惠打过他,只怕苏锦惠也活不成了。
苏锦惠连忙让人去请年锦过来,一同商量解决办法。可三人坐了一整夜,一点法子都想不出。
“池映梓说,除非他忘了我,否则这心魔就不会除。”颜千夏用力揉了揉脸,疲惫地地说道。
“这畜牲,瑶华岛之事与我们何干?”年锦拍案而起。
“毕竟是先帝爷做的事,他不报复吴国,报复谁?”苏锦惠拉他坐下,看向了颜千夏,在等她拿主意。几人还在商议之时,却突然听到了慕容烈低沉的声音。
“两位爱妃,还有国舅,谁来跟朕解释,朕的后是谁打的?”
那安神香,居然只让他睡了半个时辰!三个人连忙起身,慌乱地看向他。
“是、是臣……”年锦想认罪,苏锦惠却一拉他,上前说道:
“是臣妾失手,因臣妾看贵妃……”
“拖下去,禁足一月,任人不得擅见皇贵妃,违令者斩。更衣,上朝。”慕容烈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颜千夏的身边,搂着她的纤腰,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道:
“等我回来陪你,乖乖的,不许出去。”
完全陌生的慕容烈!
颜千夏呆呆地看着他远去了,璃鸾宫里静若无人,一种无力感排山倒海袭来。她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苏锦惠也被关了起来……她还能寻求谁的帮助?
对了,端贵妃!她进冷宫的时候就淡定极了,难道她已知道今日会发生的事?
颜千夏换了宫婢装束,从角门出去,匆匆赶往冷宫。端贵妃正坐在桌前缝制衣裳,见她进来,还没说话,眼眶已经红了,吸了吸鼻子,才小声说道:
“原来这么早,他还好吧?”
“你知道?”
“我有何不知,我司徒家也不是废物,早就查出了些端倪,可惜他不待见我,不许我再碰政事,我若再多嘴,只怕他更厌恶我,只能强忍着,等着你来找我。颜千夏,我爱他,不比你少半分,我甚至可以为他死,你能吗?”端贵妃的语气有些颤抖,手里的绣花针,猛地扎住了手指头,眼泪忍不住大串地跌落下来。
“你知道怎么救他吗?”颜千夏坐下来,盯着她问道。
“自然知道。”端贵妃的唇角翘了起来,“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会看他受苦,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继续呆在他的身边,若你不离开,我宁可和他一起去死,也不再忍受这种夫妻分离的痛苦。”
颜千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好,我想想。”
“他只有三天时间,你认真想,想完了来告诉我。”端贵妃的嘲弄的声音响起来,颜千夏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爱他?”
“是。”端贵妃怨恨地盯了她一眼,继续做小鞋子,“若没有你,大吴国,我和他,都会安然无恙。”
“你斗得过池映梓?”
“他已经被抓住了。”
“殊月还活着。”
“本宫也会弄死她。”
你来我往几句话,颜千夏占不了上风,她迈出冷宫高高的门槛,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可以不用离开他,也能治好他。她就不信了,老天爷就这么残忍,非得逼她一次一次失去所爱。
“你脑子进水了?”她指着天空,恨恨地骂了一句,“还是老婆跟人私奔了,所以才嫉妒我和他相爱?”
“贵妃娘娘,月娘娘有请。”一个小宫女在她身后福了福身,轻声禀道。
“她不是被锁在辰栖宫了吗?”颜千夏扭头看向她,满脸狐疑。
小宫女抬起头,小声回道:“是的,皇上正在令人浇铸辰栖宫,要将娘娘锁起来,所以月娘娘想请贵妃娘娘前去一聚。”
颜千夏盯着小宫女看着,在殊月和端贵妃之间,她宁可选择端贵妃,起码端贵妃是真爱着慕容烈的,而殊月根本就是池映梓的门徒。
她扭头看向了冷宫之门,端贵妃坐在那株大槐树下,也正抬头看向她,在爱情上,她们两个互不相容,可是在慕容烈这件事上,却一定要有人做出让步。
她没理小宫女,一个人慢慢地往璃鸾宫走去,茂密的竹林中,青石小道婉延穿行,她伸出手,一根竹子一根竹子地摸过去,根根都冰凉沁骨。
颜千夏很伤心,她的爱情,为什么总难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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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这几日的朝堂上,大臣们稍有顶撞,便会施以鞭刑、杖责,血腥弥漫,以往那个虚心听取谏言的慕容烈完全消失了,他的狂躁致使整个朝堂都笼罩在血腥之色中。
后宫里也安静得可怕,有一日他下朝,有宫嫔想在他下朝的路上碰碰运气,可他二话没说就让人鞭笞三十,娇滴滴的美人几乎送了小命,之后再没有嫔妃敢踏出宫门去触他的霉头。
邪火大盛的慕容烈,暴躁得让人不敢接近,只有在颜千夏面前时才稍微缓和一些。
他如今几乎不回帝宫了,下朝之后就直接来这里,和颜千夏说说话,倒是没再碰她,心里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已经弄伤了颜千夏。
这种极力的克制,以及心里的邪火不停地纠缠碰撞,让他双瞳里的赤色越来越醒目。
正是因为如此,颜千夏才知道他对她的爱有多浓,他要多辛苦才能勉强维持着理智不崩塌啊,她绝对不允许他出事,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也绝不许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