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我要送你去轻歌夫人那里。”
慕容烈脸色严峻,用袖子给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
“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去吗?之前有这些小龙为我镇着热症,可现在小紫已伤,小白是战龙,不能疗伤,我只怕走不了多远就倒下了。”
颜千夏轻轻摇头,抱住了慕容烈的肩,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继续说道:
“阿烈,此生能和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晴儿,好好照顾自己,该娶就娶,不要记着我。”
慕容烈双臂拥来,紧紧地把她揉进怀里,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傻话!晴晴怎么办?”
她仰起头,双手紧紧地捧住他的脸,凝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晴晴有千机,有锦惠,她很像你,坚强,勇敢,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好好的,可是我没有你……不行。”
慕容烈的额头抵过来,滚烫的唇扫过她的眉眼,到了她甜美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随即便有咸咸的液体进了他的唇间。
他知道,这是她的泪,可是他没有睁开眼睛,他怕自己的脆弱被她看到。
他始终没有做到那个承诺,不能好好保护她,许她无忧无患,以至到了今日,还要让她伤心难过。
他甚至开始责备自己,为何非要把她在从池映梓那里夺来,或者她留到他身边才是最好的。
“那就一起吧,不管是生是死。”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如同一剂最振奋的药。
于爱人来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在一起,无论是贫是富,是天堂是地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如此足矣,如此,便胜于一切。
“你不会,有办法的,我们晚上就回去,杀他个防不胜防。”
颜千夏努力一笑,把手指插|进他的指间,和他十指紧紧相缠,彼此鼓励,彼此温暖,彼此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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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被缚绳晶镇在莲灯之中,森寒的白气在莲灯上萦绕。
秋歌把小桌上的灯芯拔亮,表情沉寂,大业得成,本应喜悦,可心里却似压了块重石,喘不过气来。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生死至交,就连和他相处不多的颜千夏,也把他当成至交好友,信任他,喜欢他,可是他却狠狠背叛了那些人。
“皇兄,这是玉玺,父皇说过,这玉玺只是我为皇兄暂时保管,请皇兄在唤龙成功之后,登上皇位,带领我周国臣民,开疆扩土。”
苑栖墨缓步进来,手里托着一方碧玉镶金的玉玺,高高举起,跪到秋歌的面前。
秋歌转过身来,看着苑栖墨,目光平静,
“栖墨,你胆子很大。”
“皇兄,你……”
苑栖墨愕然,抬头看他,他却已经转头继续去拔那桌上的灯芯,让火光更亮。
“是你设计让千机他们回来的吧?”
秋歌继续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哀怒。
“是。”
苑栖墨点头,起身,把玉玺放到桌上,也看向莲灯里的龙珠。
“你也想驾驭神龙?”
秋歌朝苑栖墨看过来,他连忙摇头,连声说道:
“不敢。”
“怎会有人不想!”
秋歌冷笑,继尔又语气寂寥地说道:
“驭龙得天下之后呢?栖墨,你有没有想过?”
“嗯,皇兄一定会带着我周国走向盛世。”
苑栖墨眯了眯眼睛,小声回他。
“想带着周国的人是你吧!”
秋歌冷笑起来,苑栖墨连忙又摇头,还未出声,就听秋歌说道:
“栖墨,你我都知道,你想当这皇帝,我也想当,怎么办才好?”
“我绝不敢和皇兄争!父王驾崩前曾令我服下毒药,若我有反心,必肠穿肚烂而死。”
苑栖墨低着头,眼帘轻合,看不到眼底情绪。
“他这样对你,你不恨他?”
秋歌收起拔莲灯里的银拔子,看向苑栖墨。
苑栖墨终于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秋歌,
“只有皇兄是命定天子,而我的一切都是周国皇族给予的,我甚至愿意为了周国皇族奉献我的生命,但请皇兄不要心软,放虎归山。”
秋歌的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脸快活笑意,伸手拍了拍苑栖墨的肩,笑着问道:
“你教我做事?”
“不敢!”
苑栖墨摇头,眉紧拧起,
“可是皇兄你也看到了,感情用事的下场,池映梓,慕容烈,千机,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察觉到你我正在进行的事,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颜千夏一人身上,白让我们得到了发展的契机,达成今日之目标,如果皇兄你也要对那颜千夏动情,我只好为替皇兄出手,除掉这妖女,免得她祸害皇兄天下!”
“够了,出去!”
秋歌的脸色大变,挥袖怒斥。
苑栖墨没再争辩,转身大步走出暗室。
秋歌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的才将手里的银拔子重重往地上丢去,银拔子在坚硬的地砖弹了几下,滚到了墙角,寒光闪闪的,像他双瞳里的光。
说他爱颜千夏?
笑话!他可不爱任何人!随名花流各国游走,看久了男女苟|合之事,所谓情爱不过镜花水月,只是这些俗人堪不透,人生在世,还有许多乐事可做,每一件都比情爱来得有趣。
他放这些人走,确实是因为一时心软,好在今晚就能聚灵召龙,依慕容烈一人之力,无法再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