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心。”
慕容安定突然伸了手,扶住池安宁的手臂,低声说了一句。
而从另一条岔路口上,隐隐绰绰出现许多人影,都是结伴前来。想必全是冲着这眼泉来的!他们事先了解过,这些人都会在这里守到子时,在泉边祭拜,再喝一口泉水,以图上天赐福。
雷氏夫妇也来了,看到他们两个,雷夫人先冷哼了一声,狠狠剐了池安宁一眼,大步往前面走。
有人为了池安宁吃醋,这真是有趣。
绷紧的心弦松了点,慕容安定忍不住地想笑,一手拉了池安宁的手腕,低声说:
“爱妻,情敌来了。”
“正经点,我觉得雷氏有问题。”
池安宁刺他一眼,拿手里的团扇遮住了脸,低垂长睫,低声说。
他本是想挡住自己的表情,殊不知这模样太美了,那雷镖头和众位男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盯着他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慕容安定捂着快忍爆炸的肺,低声说:
“娘子,你是否要戴个面具?”
“滚,你再不正经,我就走了。”
池安宁怒了,盯着他一句怒斥。
此声一出,吓得周围的人一抖,幸而事先做了准备,喉头有变声的铜片,不至于让他露出马脚,不过还是让人对看他看得更多、更久了。
美人发怒,那风情万种啊~
被女人看就算了,还要被男人这样色\迷迷地看……
池安宁气极,眉拧得更紧,开始后悔听信众人之言,让名花流的人把他的脸弄成这样,简直可恶,一定是慕容安定搞鬼,回去之后,他一定狠狠揍这小子一顿。
他生了气,也不再等慕容安定,一个劲往前窜去了。
可是,那群男人居然步子也快了,丝毫不把慕容安定放在眼里……
慕容安定脸色开始难看,他只是在脸上粘了点胡子,粘了胡子不应该更显得高大威猛吗?为何大家丝毫不怕他呢?
这谜底很快揭晓——
他听到前面两个男人窃窃私语。
“那美人的相公,胯下之枪不好使,是废的,走,我们过去,看能不能一亲芳泽……”
他|奶|奶的!
慕容安定忍不住骂了句粗话,恨不能冲过去骂……你枪才不好使,你全家的枪都不好使!
他大步过去,想推开那群男人,却突然收住了脚步。
仰头看,只见一缕月的光华幽幽落下,月光下,一只白雀儿正快速掠过。
是池映梓的白雀吗?
快步到了池安宁身边,他正被几个男人围着,男人们殷勤万分,要扶她走路,还有要请他吃杏仁之类东西的。
鬼知道是杏仁,还是杏仁加了料?
池安宁的脸都绿了,可是这是他白天放出的风声啊,说他男人那个不行,又长得美艳,看人的时候眼中媚光又能勾|魂,这些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俏人儿,还不跟闻到香的狂蜂似的,蜂涌而来?
慕容安定大步过来,几把扒开了那些男人,恶狠狠地说:
“滚开,我可是给了方丈八千两的,今晚这里的泉水全归我。”
“哟,你喝了泉水,能立起来?”
有男人哈哈大笑,嘲讽他。
“让你先立起来,打他。”
慕容安定一指那男人,对着自己的侍卫喊。
侍卫们要装普通家丁,身手不能太好,但是一定要有蛮力,因此扑过去就是一顿乱打,管他是脸还是胸膛还是肚子,反正就是一顿乱揪。
场面混乱起来。
男人嚎,女人叫,寂静的林子不寂寞了,飞禽走兽吓得乱窜,林子里尽是扑嗖的声响。
慕容安定和池安宁赶紧往前走去。
此时,又有一道清瘦的身影跟了过来,不远不近地跟着,手里还提着一只陶罐,想必是来打一罐回去喝的。
这人就是先前池安宁在庙中院墙下看到的那个,现在看正面,瘦瘦的,颧骨凸得老高,眼睛细长,长眉入鬓。
“是男是女?”
二人低语,盯着那人不放。皆是成双而来,这男人一个人来求什么?
“赌一个?”
慕容安定唇角扬了扬,抬手想拍池安宁的屁|股。
“娘子先上,看是否坐怀不乱之辈。”
池安宁一把抓住他的手,不露声色地狠狠一掐,
“慕容安定,你再敢无理,小心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山下去。”
“嘻嘻,娘子快去办正事。”
慕容安定笑,带着丫鬟往前走。
池安宁脚步缓了缓,等着那人过来,眼角一扬,轻声问:
“公子一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与你何干?贱|婢!”
这男人瞟他一眼,冷冷地说。
呃……
池安宁怔住,面对美艳之女而坐怀不乱,难道是女人?
可关键是,我不过问你一句话而已,你凭什么骂一句贱婢呢?池安宁气得眼睛发绿,又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快步往前走。
慕容安定见他铩羽而归,又听到瘦子说的那句话,笑得前俯后仰的,冲他使了个眼色,伸手拦住瘦子,低声说:
“这位兄台,在下付了方丈八千两银子,今晚这泉水归在下一人所有!”
“走开,贱男人!”
这人又抬眼,冷冷地瞪慕容安定,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二人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的喉结滚动。
这明明是个男人啊!
难道——人|妖?
二人打了个冷战,侧身让开,看这瘦子过去。月光拉长这瘦子的身影,像个竹竿精一样。而兄弟二人放过了这瘦子,那些打架的人也追过来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往泉水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