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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48)

哗哗的水声从前面传来,一条小溪从眼前淌过。

青鸢一乐,加快了步子过去,掬了水就往嘴里浇,喉咙都干得要冒火了,这清泉一灌入喉中,让她恢复了大半精神。她又捧了水往脸上浇,抹了好几把之后,扭头往旁边看,君漠宸蹲在溪边,姿态优雅地洗手,溪水里正有血渍荡漾开来。

他没受伤,那这血就是高陵卫和那些随从的。他是在等青鸢喝完了水,才过来洗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洗手的姿势也好看优雅。

这实在是一个复杂的人,生得清风云淡的面孔,却有着一副冷心冷性的冷心肠,杀人不眨眼,深瞳之中永远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带我去哪里?”青鸢小声问。

君漠宸扭头看她一眼,沉声问:“你想跟本王走吗?”

谁想啊?不过是想哄着你放松警惕,逃之夭夭。

马蹄声急急追来,一匹白色的骏马在二人身前停下,对着君漠宸温柔地打了个响鼻,慢步到了溪边,低头饮水。

“耳朵要紧吗?”君漠宸拧拧眉,站起来,抖开锦帕,慢吞吞地擦手。

青鸢摸摸耳朵,摇头。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有些嗡嗡地响。

“歇会儿吧。”君漠宸把帕子丢给她,走到一边坐下。

青鸢实在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抓着帕子擦脸上的水,猜测着他下一步的举动。靠着树坐下,挽起袖子看手臂,两只手腕青紫肿胀,都是高陵卫掐的。那该死的东西,怎么不干脆把她的手给拧下来丢掉?

还有她的腿,她的腰……她没穿鞋,脚底起了血泡,还被草叶划破了。把脚浸在溪水里洗干净,瞟他一眼,飞快地用他的帕子包住了一只脚。

君漠宸抬眼看来,长眉拧了拧,从长靴里取出一把匕首,起身走了过来。

“干什么?”青鸢吓死了,这是要杀她了吧?

他弯腰,扯住她的裙子,手起手落,撕下一片裙布,丢到她的另一只脚上。

青鸢被他弄糊涂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卫长风请他来救她的?

见她不动,他长眉又拧紧,蹲到她的脚边,抓起她的小脚,把白布包了上去。滚烫的掌心托着她的小脚,他指尖上的温度,从她的脚踝皮肤往里钻。

青鸢瑟缩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脚,只一眨眼功夫,他又用力地捉回了她的脚,呼吸声随着沉重起来。

她不敢动了,这感觉,就像他是鹰,她是兔子,他捉住了她的短尾巴,她却逃不了。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什么也没发生,他也没杀她,没打她,甚至连话也不和她说。

几只萤火虫子从草丛里惊起,拖着莹莹亮的光,从二人之间飞过。一只瓢虫落在青鸢的手背上,她飞快地捉住了它,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小心地放在草叶上。

君漠宸只坐在一边看着,静默不语。

青鸢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君漠宸转开脸,轻轻合上了眼睛。

青鸢觉得无趣,反正他不会是特地来救她的,二人僵持了会儿,青鸢又小心地试探他,

“君漠宸,你上回没有受伤,为什么骗别人说你受伤了?陛下都知道了。”

君漠宸还是不出声,完全当她是透明的。

被他漠视,青鸢有些愤怒,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想玩鹰捉兔子的游戏,狠狠折磨她脆弱的神经吗?

她收回视线,伸手去腰带里摸那只小瓶,还有半瓶豹奶,能让她的眼睛舒适好些日子!手指在腰带里摸了个空,小瓶子不见了!

“糟糕。”她跳起来,拔腿就往回跑。

“回来。”君漠宸没防着她会突然跑掉,起身就追。

但没跑几步,他就悄然地退了回去。

在前方,一群全副盔甲的侍卫们正悄然逼近,这是训练有素的裟椤卫队,君鸿镇的铁血护卫。足有数百人之多,从四个方向包抄而来。

青鸢也发现了那些人,她扭头看了一眼躲去树后的君漠宸,心里一动。

高陵卫的话她都听到了,若这是陷阱,君漠宸可就倒大霉了。君鸿镇原本就不信他,这下子非得把他剥了皮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可。

稍一犹豫,她便捂着心口,往地上倒去。

围过来的侍卫们停下脚步,有领头的人匆匆往她身前飞奔而来。

“有刺客……”青鸢指着相反的方向,喊得娇弱无力。

那头领扭头看了一眼,立刻吩咐人往那方向去追。扭过头,见她痛苦地缩卷着,几只莹白的脚趾头从白布里嫩生生勾出来,娇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于是小声问:“倾华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青鸢苦笑。

怎会没事?她现在痛苦得快疯掉了,明明可以逃走的大好机会,想不到这些人来得这样快!君鸿镇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哪!

“倾华姑娘,在下抱你上马,你撑得住吗?”头领又问。

青鸢想,如果她装死,这些人会把她就地掩埋,还是执着地带着她回宫呢?

她扭头看君漠宸藏身的地方,幽幽长叹,这机会,算是没了。君漠宸也不能为了她来送死啊!能保着清白,已算不错了!

【二】锦帕

青鸢昏昏沉沉地醒来,身边围了好几个人。

她受了那样的折磨,还得骑马回来,怎么可能受得住,才到半路就睡死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眼前一片金光灿灿,眼前朦朦胧胧地,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姑娘醒了。”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

不是青鸢听过的任何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