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仇人呗。”她抿抿唇,勾着头,把信纸反复看了一遍,又嗅了嗅,轻叹,“还是我自己指尖的香好闻呀,端木纱太香了,真像在脂粉里煮过一样。”
她说着,又转头看他,柳眉轻扬,活泼泼地笑着问,“不过,依你男人之目光来看,是这端木纱更美,还是步绾绾的模样更美?”
她微抬下颌,露出那段雪色脖颈,衣襟又滑开了,露出粉白的一片春景,雪荷半露,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滴答……
又有鼻血从夜沧澜的鼻中滴下来了。
步绾绾翻了个白眼,脆声说:“得,我知道了,无论在何时何地,男人都喜欢大胸脯的,你以前见我没流过鼻血了,怎么现在流个不停,等我回去了,你娶了这端木纱吧。”
“你吃醋?”他一手掩着鼻子,掏了锦帕出来捂着,低低地问。
“不过,你一把年纪,迟迟不立正妻,是否身体有恙?”步绾绾眼睛盯着红雾,嘴里胡乱问了一句。
这其实是无心的,甚至觉得若他真是为国事操劳过多,她还能为他想想办法……骑马奔波来去,也会影响男人那功能的,有野史上记载,多尔衮即是如此!
夜沧澜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手臂拥住她的腰,往树枝上一抵,滚烫的呼吸急促响着,扑打在她的脸上。
“绾绾,要不要试试?我的正妻之位,给你,我会待你如掌中之宝,不让你落半滴泪,不让你担忧,你是妖是魔都无所谓,绝不委屈你。”
步绾绾楞住,被人这样表白,实在让人温暖,可是——
“你、你先把鼻子和嘴巴上的血擦掉吧……好难看。”
步绾绾有些窘迫,本是俊脸一张,却因为糊上了这些血渍,显得有些滑稽,还真是浪费了如此一番浪漫求爱。
夜沧澜也是大囧,飞快地放开她,用帕子在鼻下乱擦。
步绾绾歪着头看,想了半天,小声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要骗你来了。”
“为什么?”他转头看她,半手掩脸。美男也是注意容貌的呀!
“因为她也想知道,你是谁?”步绾绾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说:“可能,觉得你是蓝华?”
“蓝华是谁?”他好奇地问。
“胆小鬼呗。”步绾绾撇撇嘴角,抬头看月。
蓝华喜欢她,却装成不喜欢,故作长辈,一直在她面前端庄得像块大石头,做什么都追求四平八稳,可是结果就是那么一个人,抛下了一身荣耀,和她一起坠进冰渊火海。
她又耸了耸肩,盯着越来越妖艳的月亮小声说:“洛君瑜得争气一点呢,怎么还没成功。”
她正喃喃自语,身边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她转头看,只见夜沧澜的眉梢和头发上都蒙上了一层冰霜,就连脸上也是,他的脖子明显僵着不能动弹,还有他的华袍,他的双脚……
他成了一个冰棍!
“夜沧澜?”
她愕然看着他,伸手一推,没推动!他被冻在枝头上了,压得树枝都嘎吱地响。
“什么鬼玩艺儿?”步绾绾看着他,又连连推动。
“不知道……很冷……”他低声说着,努力运转内力,想击碎身上的坚冰。
步绾绾从腰上拽下小刀,在他肩头的坚冰上戳了一下,冰块碎了,可又有新的冰块覆盖上去。
“见鬼!”步绾绾拧着眉,用力用刀削着坚冰。
难道是因为离魂雾被槐树所扰,感觉不到她,所以迁怒于夜沧澜这个凡人?
他自身的内力,不足以融化身上的坚冰,她的刀也不足以削开坚冰——
“哎,你真可怜,为我挡了这一劫,难道景枫和你,都是为了给我挡灾而来的吗?”步绾绾长叹,收起了刀,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夜沧澜还能听到声音,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景枫这名字了,可此时已经顾不上想她话中的意思,如此僵直地呆着,太难受了!
“绾绾,拿到了,怎么用?”
洛君瑜的声音快活地传过来,步绾绾转头看,只见他手里抓着一只小花瓶,步子如风,眼看快到了,一脚踢到了插着线香的土堆上,那瓶子猛地从他的手中摔出来……
“呀,真笨!”
步绾绾抚额长叹,身形灵活地扑出去,接住了瓶子,飞快地塞进了槐树的枝叶中。槐树顿时抖动不停,看样子锁妖链发现了小妖,正努力工作呢!
够这根锁妖链忙活的了!步绾绾看着颤动的瓶子,指着变成冰雕的夜沧澜说:“洛君瑜,你快帮我把他弄下来。”
“这是?”洛君瑜愕然看着那一大坨冰,犹豫了一下,才飞身上去,把他给搬了下来。
“嗯,抱稳了。”步绾绾从腰上拽下了小瓶儿,拔开塞子往树上一倒,那大树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个……烧得掉吗?”洛君瑜浓眉紧锁了,小声问她。
“烧不掉,吓吓也好。”步绾绾拍拍手,转身往回走。
“这也行?”洛君瑜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神仙难道个个都神通广大吗?别开玩笑了,如果都厉害,何必嫉恨我一只凤凰?锁妖链也是根据阴阳五行来炼制的,金克木,木克土……后面是什么?”
步绾绾说着,身形渐远了。洛君瑜看着眼前这一大坨冰,有些为难,救?不救?
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假绾绾咬着手指,盯着面前瓶子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