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她一眼,嘴边含着笑,“行嘛,长出息了,居然会和领导大小声?”
她没好气,“什么大小声,我明明是据理力争来着。不过,我也的确是攒着气,上次的事还没平余波这次又雪上加霜,我很肯定这次我绝对会成为那块离陆的海中孤岛——没人理我了。”
他伸手拭去她嘴边的面包屑和果酱残渍,“别想得那么坏,情况还不到那地步。”
她挤出一双三角眼看他,“昨天就没什么人和我说话了,我闷得要命。晚上和经理吃饭又食不下咽,要不是去打了场游戏提神,我连觉都睡不好。”她说得顺口中,无心无意,可话刚说完便暗叫不好。
果然,没几秒他的声音便缓缓地压了过来,“哦,昨晚你和经理吃饭?吃完还去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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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危机!
她背后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着,心虚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是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她,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哪个经理?我认识吗?”
她手里的叉子一个劲儿地捅着蛋黄,稀糊糊地粘了一盘子,“就是,就是……呃,那个方经理。昨天半路上碰到了,顺道送我回家。”
“然后顺道再去吃饭,吃完饭再顺道去打游戏?”叉子有节奏地敲着瓷盘,叮叮当当地像在敲她的玻璃心,“嗯?”
她的汗终于是滴了下来,舌头打结,“我只是和方经理一起吃饭,游戏是和悠远一起打的。”
咣当。
叉子被丢到瓷盘里,他空无一物的手十指交叉,眉眼都阴黑黑的,可脸上竟然还在笑。“你和悠远打游戏?”
TAT,好可怕。
妈妈哟,好可怕……
她决心破釜沉舟,实话实说,“昨天不是和领导大小声了么?领导怕我有情绪影响工作,就私下给我上了点眼药……唔,应该说是给颗糖安抚一下情绪吧。”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咬牙补充, “吃完饭的时候正好碰上悠远了,所以和他一起走,免得再劳烦领导相送。”这样说够明白了吧,还要她怎么说明嘛。开始叫住悠远就是不想让方忻送,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哪怕只是搭个便车也不乐意,“悠远说他还没吃饱,所以我就陪他去吃东西,后来他就绕到了动漫城,然后我们就玩上了。”
他盯着她半垂下的脑袋,“玩什么了?”
“跳舞机什么的,后来还玩了会儿滑板,”她突然就哭丧起脸,“太丢人了,我摔倒了,被人嘲笑说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摔哪儿了?”
“当然是屁股了!洗澡的时候看的,都青了。”她戳戳左臀,愤愤不平,“你侄子笑得水都从鼻孔里喷出来了,太过份了!”原来她摔得没那么惹眼,就是华悠远那一夸张,引得所有人都往她这里看,这才把她嘲笑得底儿掉的。
他抿着嘴,眼微微地弯起,“那有什么,他还会从鼻子里喷面条呢。”
OAO
“喷面条?”
“嗯,想不想看?”
“想!”
见她双眼发亮地满脸地兴奋,他不紧不慢地喝光了果汁,开口道,
“想看的话就跟我回家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本来是中午上的,结果公司网线坏了。恨~
然后,晚上去剪发,晚了……
蜀黍很坏啊……乃明知道不管是小侄子还是方炮灰都不是乃的对手!乃是故意让团子紧张的!
团子做的煎蛋很好吃吧……一回家就有热水澡洗有干净衣服换,舒服不?
那场采购
新年是中国人一年中最最重要的节日,辞旧迎新的重大日子当然是得和最重要的人一起过。
她小时候是跟着母亲在外婆家过的,除夕夜整晚整晚地不睡觉,看着大人打牌或是和表兄弟表姐妹们一起看电视看个通宵。从初一开始,她就打扮得漂亮可爱,甜美得像块浸透蜜的软糖一样,跟着母亲到亲朋家里拜年,仗着人小嘴甜长得又可爱,收得红色也格外地多,格外地厚实。她收下了,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全数交给家长,而是放在自己贴身的小包里,过了十五拢红包,一张一张地清点着然后再叠成一扎交给母亲,不忘嘱咐说妈妈要好好保管哦。
姚晓荷到现在一说起女儿这财迷事就笑,说某某年敲开她的房门,见女儿慌里慌张地张开手臂将一床的大钞小钞似老母鸡拢小鸡一样地拢在身下,嘴里尖声尖气嚷着,“我还没点好,妈妈不许收。”
每每说到这里,姚晓荷就是一阵地笑,“小时候她可是十足地财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大了越不把钱当回事。我就想她是不是觉得钱来得容易,像水似地洒了出去,一点也不心疼。所以想想,还是小财迷好一点,至少懂得心疼钱。”
他抿着嘴,眼睛盯着她坏笑,引得她横眉竖眼,“妈妈,你又在说了又在说了,每年都要说,真是的。”
姚晓荷丝毫不以为意,“小华,今年让朵朵去你家过年我是没意见的。不过她年纪还小,人世不熟,事情也做得不利落,你得多多照顾她。她要有些不懂事的地方,你好好和她说。”
他眉眼都带着笑,点头称是。
蕾韵没想到老妈答应得这么爽快又利落,心里有些慌。虽然他的家人她见过,也知道都是很有亲和力的,但对于她来说还算是陌生。和一屋子的陌生人要热络地相处并过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姚晓荷似乎没将女儿的忧虑神情看在眼里,反而扯起了家常,说今年或许有可能到国外过年,袁承福的妹妹刚在澳洲买了新屋,邀请他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