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这个钟点,到别人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但人已经站在门口了,再浪费时间去纠结这个就正蠢材了。她吸了口气,满怀希望地举起手准备敲门时——
门,
它,
自动地,
开了!
他半倚在门边,眉目清朗,连声音也分外地温煦,“来了。”她点点头,略略紧张地把蛋糕盒子往前送了送,“蛋糕也来了。”
他往里面侧了侧身子,让她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里,便忍不住好奇地四处看看。但又想着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的着实是没礼貌,便半低着头,撒下刘海,掩着眼珠子呈水平状一百八十度左右梭巡。单身男人的住处啊,连客厅都简洁明了,连半个装饰物也不多余。和学校男生宿舍简直是天差地别,蕾韵心里默默地叹着。
“想喝什么饮料。”他随口问着。
“可乐就行了。”
他转到冰箱处打开一看,然后默默地囧了——只有啤酒和矿泉水。他关上冰箱,开始无言地翻找,终于在柜子角落找到一罐还处于保质期内的,她可能会喜欢的饮料。
“可乐没有,那东西对牙不好。”他将罐子递过,“喝这个,含蛋白质的。”
蕾韵很开心地接过,然后……默默地、黯然地销魂了……
旺仔牛奶。
他到底……
= =,在心底还是当她未成年吧!
口胡!
掀桌!
作者有话要说:= =,团子,不要误会叔的好意,可乐喝多的确对身体不好。
旺仔牛奶有含乳蛋白,可口又保护胃黏膜。
喝吧。
乖乖乖……
人家成年了,成年了……
旺仔什么的,不是人家的菜……55555…………
那串钥匙
不过她略略愤慨和沮丧的心情很快便随着蛋糕盒子的掀起而欢快起来,就像是小时候交手劳作业一样,她凑在他身边,颇为得意地说,“这个蛋糕从里到外都是我一手做的,连奶油都是我自己打的,很厉害吧。”
其实这块蛋糕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美型的蛋糕了,一片白乎乎的奶油,有从侧切面看起来不平整的糕体。还有小小个一点也不肥美的草莓,但它的味道,却意外地好。淡淡地甜,不会腻口,水果微微的酸,和着果肉在嘴里化开一股清爽的滋味。
她见他切了两块吃了个干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好吃吗?”
他的两只手托着盘子微微抬起,空空的盘面倾向她。然后肩膀慢慢地拢起,眯眯眼,嘴边绽出一个微笑。
=V=
她兴奋起来,他这个表情是在说‘太棒了’,是吧!
“我再去切一块!”她起身就往流理台走,可手上却传来一股不轻不重地拉力,将她拉住。
“等等。”
“耶。”她见他站起来,却像是重心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赶紧扶了一把,手上突然高起来的温度终于让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点。”他坐了下来,半闭着眼,“可能是休息不够的关系,但比先前好些了。”感觉到她暖乎乎的小手在额上滑了几下,然后气呼呼的声音就甩了过来,“哪里好些了,烧得这么厉害。”也怪她,一心就想显摆蛋糕,完全忽略了他比起平常沙哑许多的声音和颇没精神的样子。
“比之前的确是好了很多。”他看她鼓起的双颊,突然笑了起来,“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
“嘎,这么严重!”= =,那不就像挺尸似的?真是的,还说要吃蛋糕,感冒发烧不能吃蛋糕的。“吃过药了吗?”
“在办公室的时候吃过。”他想了想,“大概九个小时之前。”
那药效也差不多了,她有些着急,“药放哪儿?”
“吃完了。”他颇不以为意, “休息一下就行了。”长久以来连身体都习惯了,坚韧到麻木。
“不行!”她有些抓狂,这男人额上能烙蛋饼了还这么嘴硬?“小病不治,会熬成大病的。”她半推半搡地推他进卧室,看着他上了床才松了口气,“躺着不准起来,我去买药。”
“团子,”他叫她。
“啥?”她愣愣地看着送到眼前的拳头。
他摊开手掌,一脸无辜,“钥匙。”见她不动,他只好说,“你不准我起来,等会儿谁给你开门。”
“……哦。”她瞬间脸涨红,拿了钥匙几乎是小跑地出来了。待电梯门合上时,她的心脏还犹在狂跳不已。背贴在电梯轿厢,呼呼地喘着。她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开始泛红的脸,咧出一个得意到发抖又带着勉强克制的笑,
“团子,要蛋腚!”
他果然考虑得很周道,她回来时他的确起不来给她开门的。她将买来的药和打包的餐点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再往他的卧室看了看,挣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的卧室比起客厅更干净,除了一张床和配套的柜子外只有一排嵌入式衣柜,连电视和电话也没有。
在一片黑暗中,她慢慢地摸到他床边,很小心很小心地拧开了床头的壁灯。灯光调到她肉眼勉强能看清的限度便停下,他的脸正好侧在这边,完美的侧面。
她每次遇见他时,他总是会淡淡地笑,像她初次见他时,微微扬起眼角。那小小的弧度,于她看来永远那么别有意味。说是她花痴也好,自恋也罢。她真真实实就是这么感觉着,觉着他似乎对自己有些不一样。
后来,像是有什么在牵引着一样。他们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地遇见,一次又一次,于是益发地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