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
突然,白凤一声大呼,猛冲过来,手里的长刀挥向了萨珊玖夜,萨珊玖夜转过头来,一掌挥向她的头……
白凤跌出去之前,将刀奋力一挥,砍向了萨珊玖夜的头,他一偏,刀就砍在了他的肩上。
“老东西!”
萨珊玖夜怒骂着,大步过去,一脚踩在白凤的小腹上,狠狠一碾。
“滚开。”
白鹤轩从骆驼上跃下,猛地撞向了萨珊玖夜。侍卫们围上前来,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
白鹤轩抱起了白凤,低声说:“娘,都不肯认我了,又何苦再挨这一下?”
白凤倔强地抿着唇,好半天才咬牙说:“你是我生的,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白鹤轩的呼吸紧了紧,又问:“那焱极天的蛊,是你下的吧?”
“是又如何?”白凤恨恨地说。她来自驯蛊之乡,这些是小意思。
有一年焱极天随着狗皇帝来白将军府,庆祝白将军生日,实则又来凌辱她,她便以家乡的古法,给焱极天和狗皇帝都下了蛊。
白鹤轩盯着她看了会儿,沉默地拿起小刀,在她的手指上割下一刀,然后将一只小瓶中的药粉倒出,接上她的血。
“你要做什么?你这个孽子!”白凤急喘起来。
“娘,回头是岸,我回头,你也回头吧。”
白鹤轩低低地说着,把小瓶交给一名侍卫,交待了几句,把白凤抱起来,放到了骆驼上,让侍卫带着她先走,自己捡起了长刀,迎向了萨珊玖夜。
白鹤轩的精神支柱已经轰然倒塌,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有着满心的雄才志向,绝不允许自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抱了必死的心,每一招都是要和萨珊玖夜同归于尽。
萨珊玖夜倒有些怕了,白鹤轩发起狠来的样子,他还是第一回看到,一分神,白鹤轩的刀就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一声惨叫,用力一挥手,把白鹤轩打了出去。
侍卫们冲过去,把白鹤轩扶了起来,大口的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胸口的血也流得更快了。
“都走吧,去找丁楚,让他务必把那小瓶给焱极天。”他艰难地说了一句,眼睛轻轻合上。
月光落在他紧拧的眉眼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侍卫们把他抬上了骆驼,往前急追而去。
萨珊玖夜跑了几步,只觉得血液流得有些疯狂,不停地从腹部的伤口往外涌……体内的邪气愈涨愈盛,浑身都烫了起来,人像是要炸开了——
事实上,他确实要死了——
他又走了几步,一声狂嚎,往前一栽,身后那方小潭里的水还在暴涨,很快就漫到了他倒下的地方,形成了漩涡,把他吸了下去。
很快的,平静了,连沙子都是从高处淌下来的黄沙,地上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而小潭又安静了。远处,有亮光陡盛,那是小公主胸前的金叶,亮了……
这两处小潭,居然是有机关相连着的。
一方涨,一方消——
一方真,一方假——
全看人的善念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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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晋城的鱼铺里,越无雪正在往小箩里晒的干鱼。
焱极天和闻人暖出去谈生意了,孩子们睡在摇篮中,正睡得舒服。
紫箩正在洗衣服,紫沁坐在一边吃东西,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那次漠海之行,紫沁回来之后居然没死,但总是病怏怏的,闻人暖奇怪了,又给她把一次脉,居然是喜脉!可她死也不肯离开这里,说要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以后就在鱼铺干活,给她工钱……
不过,越无雪和紫箩确定,这就是一个想白吃的货!每天越无雪和紫箩忙得团团转,她只知道吃东西!然后就打越无雪两个孩子的主意,常叨叨,若她生了女儿,就得嫁小小新,若生了儿子,就得娶小西瓜。
这如意算盘打的……越无雪才不把孩子送回红纱国当什么国主呢!简直是累死人不偿命的买卖!
有护院进来了,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黑衣的男人,面孔陌生。
“夫人。”护院向越无雪行了个礼,朗声说:“这两个人说接夫人去赴宴。”
“嗯?”越无雪狐疑地看着这两人。
“我们认识吗?”
“您看这个。”二人拿出帖子,恭敬地交到她的手中。
她翻开来,里面是绢秀的字,有点儿熟悉……难道是春衣?
她和紫箩对望了一眼,洗了手,换了衣,出去赴宴。院外停着小轿,是紫色的。小镇不大的街上,全种上了紫藤树,从两边往中间垂来,搭成了长长的紫藤通道,轿子从中间穿过,满眼的紫花轻摇,怎么看,怎么欢喜。
半年之中,紫藤不可能长成这样,全是他从外面运来的,一株一株亲手挖坑种下,已经种了满城,害得不时有人来投诉,自家的树怎么又变成了紫藤花呀?你把我家的银杏树桂花树弄哪里去了呀?
焱极天一怒之下,买下了小镇,把县官都赶跑了。
酒宴就摆在镇中最大的酒楼上,不用说,这也是闻人暖开的,他空有百年功力,兴趣还是在做生意上,商号开遍了天下。
“主子,夫人来了。”
男人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了清脆温柔的声音,越无雪推开了门,只见里面坐着两位女子。
媚姬和春衣。
“无雪。”春衣站起来,冲她颔首笑笑。
媚姬却没动,笑吟吟地转着桌上的杯子,“你家夫君还欠我一点银子,所以我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