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短命鬼长公主成亲后(60)
彩晴屈膝。
“是。”
然后心虚的低下了头。
宋时微没有管她面上的异样,又道。
“好了,你去殿门前候着吧,驸马回来了,把她领过来。”
“诺。”
彩晴走了,空荡荡的膳庭顿时安静下来。
连带着呼吸声都不自觉的减弱了不少。
也只有这样,宋时微才放心的袒露自己的脆弱。
她的手腕已经疼了一下午了。
现在只是动一下便钻心的疼。
她小声点抽着气,挽起袖子,果然,那白纱布早已湿红一片,宋时微白着嘴唇,着了魔似的靠近自己的伤口。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那股药味儿包裹着铁锈味儿透过纱布,黏糊糊的传入她的鼻子里,她才停下,只留一线距离。
宋时微皱眉,难闻。
她起身,走过桌子,走到一处屏风后面,那后面放在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子旁边还有矮一截的长柜。
她走近长柜,手指停在倒数第三格。
顿了顿。
然后抽开,里面摆好了纱布,药粉,还有一根透明小管状的液体。
宋时微的目光只是落在那管液体上片刻,很快便挪开目光,如果忽略她那时短暂的异样,好像与平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拿了两卷纱布和一罐药粉。
然后再恢复原样。
坐在餐桌上,只是坐着,一动也不动,像被定固住了一般。
直到门外远远传来脚步的声响,她才慢慢挽起袖子,露出刺眼的猩红。
洁白的纱布几乎和她的手臂融为一体。
***
沈玉开门入目就是这般画面,面色惨白的人儿颤巍巍的卷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扯动着被鲜血浸透的纱布,一副柔弱的小白花被暴风粗暴席卷而过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然后像是被她忽然进门的动作吓到了一般,下意识的拿过桌上的药罐想藏进袖子里,唯恐被发现了的模样。
看的沈玉心尖尖直直颤抖。
心脏蜷缩在一起,被狠狠的拧了一把。
疼!
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心疼宋时微,现在更不能例外。
她忍住心中的苦涩,干巴巴的开口。
“公主……”
然而比她更响亮的是彩晴的一声。
“公主!”
声音之大,直接将沈玉的声音盖过,宋时微的身子更是狠狠一抖。
这让沈玉本就怜惜不已的心,更加酸涩。
“公主……你!”
“闭嘴!”
“晴儿……”
彩晴六神无主的开口,还没等她说什么,沈玉的厉喝与宋时微的柔柔的呼唤同时传入她耳中炸响!
与宋时微那种有气无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哀戚不同,沈玉的声音带着透骨的冷和瞬间迸发出嚣张的杀意,像出鞘的利刃。
好像只要她再多少一个字,下一秒就会“吾命休矣”。
于是彩晴愣在原处,浑身僵硬,一种恐惧感从心底油然而发。
可沈玉并没有管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出去,把门关好,不要让别人靠近。”
她还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就被沈玉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将目光投向宋时微,宋时微看着她,只是无声的笑笑,带着无声的安抚,算是同意的沈玉的做法。
临走时还叫彩晴叫人拿一罐白酒。
彩晴会意,只能按下心中惶恐,惶惶不安的退出,然后吩咐下去后,一步不差的的守在门外。
她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受的伤,什么时候?什么人?
今天一天,只有面见太后,和偶遇国师的时候她的不在,剩下的时刻她都是寸步不离。
是太后吗?太后素来不喜殿下,可,可殿下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太后会这么做吗?
那还能是谁呢?
是国师吗?
不可能啊!
国师一直在给殿下治病,怎么可能会反过来伤害公主呢!
到底是谁呢!
要不要告诉陛下呢?
可只有陛下能为她们做主了啊!
她真不是一个称职的侍女,哪有主子伤了那么久还半分不知的。
彩晴在外头思绪飞舞,失魂落魄。
而里面嘛……
沈玉僵硬的站在对面,身上的肃杀气却逐步收敛。
沈玉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路上打好的腹稿都顿时作废。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她要问“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还是说“你怎么受伤了!”
还是说“你的伤口能给我看看嘛?”
她不知道,她感觉每一句都无法说出口。
她站在那儿,垂着头,半晌也没察觉到半分不妥。
宋时微等急了,气笑了。
就木头吗?
明明都看见她受伤了,怎么还什么话都没有??
可她也只是气着 知道气氛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她软着腔,开口说。
“怎么?站在那儿做什么?我又没罚你。”
还是没动,但她能感受到,沈玉缓和了不少。
于是她又样着开口。
“你过来啊!我现在手疼的紧,可没力气拉你。”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沈玉的某个弦,她的眼眶难得灼红一圈,死死地看着宋时微,没有说话,但很听话的走近,靠近,低头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小心的拿起她的手,靠近嘴唇,轻轻的呼着气。
“疼吗?”
她哑着声,问道。
带着一点点的鼻音。
宋时微闻言,笑了笑。
小屁孩儿!
“疼~”
她娇嫩的举起受,声音里透着明晃晃的脆弱,一个疼被她咬出了山路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