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六公主(68)

赵玄意也不急，又道：“高太医死了，陈太医告老还乡，你怀揣着灭门的秘密，你觉得窦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许拥，本官已经找到当初为先帝煎药的宫人，她已经全招了，如今真相大白，你觉得你不说就能逃过责罚吗？”

薛茂见他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气得瞪眼指着他大声道。

许拥身躯轻轻一震，却仍是紧闭双眼做假寐状。

还挺沉得住气。

若不是做了窦妙瑛的帮凶，前途必定无量。

可惜了。

赵玄意嗤笑，缓缓道：“陈太医和那宫人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即便你不说，你和高家，也难逃被清算的命运。

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这老话许太医不需要在下来教。我若是你，就会把一切和盘托出，以求家门平安。”

许拥听到陈太医已经招了，太阳穴便抖了抖，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片刻后，他挣开眼睛，狐疑打量着赵玄意：“陈海真的在你们手里？”

陈海便是陈太医。

还以为他不会张口呢。

岳山之前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搭理，眼下见他终于吱声，一股气涌上来，语气算不上好：

“不然呢？若不是大长公主，陈太医一家早就死在回乡的路上。你以为窦家杀了陈太医，接下来是谁？”

许拥岂能不知？

他帮着太后害了大皇子和先帝，这是抄家灭祖的死罪，无论窦家还是谁，都不会放过他。

他后悔当初的选择，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玄意见他终于松动，提醒道：“若你配合，高家或许能躲过一劫。”

许拥心中一番计较，抬头看他：“我要见大长公主。”

赵玄意道：“你有话可以跟我说，我自会转告。”

许拥见薛茂和岳山似乎很尊敬他，这才说：“我可以作证，但我需要大长公主亲口答应，放过我高家。”

事已至此，他还有脸讲条件？

赵玄意一贯温和的眼底蕴着薄怒，一丝嘲讽的笑意，在他唇边一闪而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大长公主谈条件吗？要么作证，要么真相大白后，你带着高家下地狱陪葬。”

赵玄意的声音尚算温和，可许拥听完后，忍不住后脊背一阵发凉。

他心中明白，他怀揣这个天大的秘密，就等于把命悬在剑上，这把剑总有一天会落下来。

他逃不掉的。

终于是松口：“你们想知道什么？”

赵玄意轻笑了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去大殿作证，把你如何配合窦妙瑛谋杀大皇子以及先帝，原原本本告诉朝中大臣。”

许拥不愿家人遭他连累，放低姿态恳求：“我所做之事，家人并未知情，可否求大长公主，放过我的家人？”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赵玄意沉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并未给他想要的答案。

他已经无路可选了，不是吗？

许拥眼神坚决，似是做了决定。

若能用他换高家一族平安，他愿意。

“卑职定会全力配合大长公主。”

薛茂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性子，嘲讽道：“早配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许拥面色难堪，却无从反驳。

有了许拥、陈太医和宫人的证言，窦妙瑛毒杀先帝和大皇子的罪，算是跑不掉了。

赵玄意返回公主府，知道萧令光只怕还在等着他的消息，便直接去她院里。

“大长公主睡下了吗？”

赵玄意见她屋里还亮着灯，恰好云山从里头出来，便上前问道。

“还没，赵先生请在外间稍坐，我去请大长公主。”

云山笑着给他倒茶，又吩咐小丫鬟送点心来，这才转身去里屋禀报：“大长公主，赵先生来了。”

“请他在外间吃茶，我这就来。”

萧令光心一喜，她想知道许拥是否松口，忙让云岚帮她套外衣。

等不及云山云岚给她梳头，她人已经出来外间。裙摆晃动，她人还没站定，就问：“许拥怎么说？”

赵玄意还未见过这样邻家女孩般打扮的她。

她一身柔软的家常衣衫，一头乌黑松软的青丝散开软软垂在后背。因为受伤的缘故，她脸色发白，却无端平添了一番楚楚动人的娇柔。

赵玄意微怔，目光一时呆住。

第047章 大长公主府遇袭

“怎么，许拥还是不肯说吗？”

萧令光见他表情不对，还以为许拥不配合，蛾眉轻蹙，语气中难掩失望。

“没.....”

赵玄意猛然回过神来，忙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脸上顿时染了抹可疑的浅红。

幸好是夜里，屋里灯光昏黄，若不仔细瞧也发现不了他的异样。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窘态，温声道：“你放心，许拥已经招了。”

“太好了。”

萧令光一扫方才的阴霾，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她手中握有证据，这次定会让窦妙瑛死无葬身之地！

赵玄意微微侧头，眼角余光落在她笑颜如花的脸上，唇角也跟着微扬出一抹浅弧。

若是她脸色没那么白，唇色红润一些，就更好了。

他眼底漫溢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轻声问：“身上的伤，还疼吗？”

疼吗？

“这还不是最疼的。”

萧令光眸光突然暗淡，忽而轻笑，微垂眸自嘲般低语。

上辈子，比这还疼千倍万倍，她都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