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田妻(425)
叶蓁蓁睡得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身边人离开,本能地伸手拉了一下,崔维桢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低声道:“睡吧,我该上早朝了。”
叶蓁蓁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微弱的烛光漫漫地散射过来,柔和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一股温润柔和的暖色,他漆黑的眸底像是沁润了春日的湖水,漾起层层暖溶溶的波纹,虽未展颜,却已经足够动人心扉。
昨夜的回忆如疾风暴雨般侵袭而来,叶蓁蓁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声音又软又糯,尾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的口吻:“早些回来,我在家等你。”
她的身上还带着昨夜留下的痕迹,面色绯红如晚霞,星眸含雾如春水,崔维桢一时沉溺其中,流连忘返。
直到身上一凉,叶蓁蓁才蓦然反应过来,连忙推了推身上的人:“别,你该上朝了。”
崔维桢未动分毫,反而在她锁骨上留下一道咬痕,声音喑哑至极:“不急,时辰尚早。”
又是情至浓时,一时贪欢。
叶蓁蓁沉沉睡去,崔维桢才再度起床梳洗,只是早膳已经来不及吃的,匆匆骑着宝马红云上朝。
今天并非大朝会,崔维桢只是从六品户部掌司事,并无权利与其他大臣上朝议政,但今日受命在早朝申辩,金銮殿自然有他一个位置。
金銮殿的侍候太监一看到他,立马殷勤地把人引到文官最末一个坐席,得了对方一声致谢后,才受宠若惊地离开。
今日参加早朝的大臣和皇子已经来得差不多,在满朝老成持重的面孔中,这位面容俊美的崔大人显得年轻得过分,但谁也不敢忽视他的分量,毕竟今日的风雨,皆因他而起。
小太监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崔大人,心中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陛下宠臣,当是这份不怒自威的风仪就足够的令人望而生畏,也不知崔大人私底下,是否也是这般不苟言笑。
别人只当一脸严肃的崔维桢在为即将到来的申辩打腹稿,一时间不敢上前打扰,只有崔维桢才知道,他哪里是在担忧廷议,只不过是在挂念家中的妻儿罢了。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外如是。
好在皇帝驾临的静鞭及时响起,崔维桢压下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挂念,面容肃穆地与诸位大臣站迎圣驾,在山呼“万岁”之后,御座的宣武帝长臂一挥,淡淡说道:“诸爱卿平身,坐。”
“谢陛下。”
诸位大臣落座,司礼太监出列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一落,所有齐刷刷地朝崔维桢看来。
崔维桢神色不变,从容起身出列:“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皇帝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响起:“可。”
霎时间,鸦雀无声。
第446章 绝无仅有
所有人都朝崔维桢看来,其中就有恪王。
恪王前不久才被解了禁,因为颜面大失的缘故许久没有上朝,但今日他来了,看向崔维桢的目光阴冷森然,令人望之生寒。
崔维桢恍若未觉,手执玉笏而言:“陛下容秉,微臣奉命前往岭南建造书院,方至青云府境内便遇黑衣匪人袭击,匪人武器精良、训练有素,并非寻常草莽之辈。微臣死里逃生后开始暗中调查,最终找出匪人与青云府知府石衍勾结的证据。微臣以防走漏消息,事急从权,在邓将军和朱将军的协助下,迅速控制石知府,并且对知府衙门进行搜查,最后找出其藏在密室中的书信,从而得知主导一切的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崔维桢声音一顿,旁边早有准备的太监看了御座上的天子一眼,得到准许后便捧着书信往文武百官中走去,由前到后开始传阅。
这些皆是知府石衍与黑衣劫匪、京城贵人福晟的通信,信中满纸的阴谋诡计,无不是想方设法把崔维桢置之于死地,看者无不胆战心惊,瞠目咋舌。
一惊是为了贼人的明目张胆和毒辣,二惊是因为此时又波及了恪王。福晟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场的都不是消息闭塞之辈,都知道此人乃恪王门人。
所以说,谋杀崔司事的幕后指使是恪王联想到他在崔司事生死未卜之际,对其妻欲行不轨之事,似乎又很容易理解了。
有些人把这场谋杀看成风月之争,但更多的人看到的是党派之争,乃至于是夺嫡之争。
崔维桢不仅是天子宠臣,还与魏王交往甚密,只要书院成功建成,无论是崔维桢还是魏王,这两位督建的功臣都会威望大增,恪王一党势必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铲除异己便成为最好的选择……
各色各样揣度的视线投射而来,就连御座的天子都看了过来,威严的眼神令人生惧,恪王终于还是跪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儿臣御下不力,导致福晟因个人私利滥用公权,谋害朝廷命官,儿臣难辞其咎,请父皇责罚。”
这番话看似请罪,实则是推脱责任,把他从这场谋杀中摘了出来,但谁也不能指责他在狡辩,因为崔维桢所呈现的证据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恪王就是幕后黑手。
因为出面的,一直都是其门人福晟。
崔维桢和魏王早知有此结果,倒也不失望,因为他们根本不急于把恪王扳倒,更在意的,是圣心。
很明显,恪王再次失去了圣心。
高坐的宣武帝眼底难掩失望,眼睛一闭,再次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冷漠与无情,石衍和福晟被罢官抄家流放,此前勾连弹劾崔维桢的官员被贬官的贬官,罢官的罢官,竟是一个不落,皆受到了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