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田妻(503)
万事俱备,只欠移棺入葬。
相国寺主持虚云禅师亲自住持仪式,魏王、宁阳公主亲自到场,更别说朝中达官显贵了,其中有崔世昌的旧友,也有崔维桢的同僚,更有一些想要巴结奉承景宁伯府的官员……总而言之,这一日的相国寺热闹非凡,可谓声势浩大,隆重至极。
仪式结束后,崔维桢和叶蓁蓁拜谢虚云禅师和诸位来宾,披麻戴孝,面容肃然,扶着先父的灵柩前往景宁县。
其他族人迁移的灵柩也一同前往,一路浩荡,哀乐齐鸣,路人指指点点,很快就知道这是景宁伯和族人在迁移先人坟墓。
一路上没有不长眼来捣乱的人,即便如此,一路走来也累得很,叶蓁蓁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许久没走过这么长的路,等到抵达族墓时,已经累得双腿发软,脸色发白了。
好在崔维桢及时搀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这种肃穆庄严的场合跌倒,接下来的仪式里,除非必要出面的场合,崔维桢都站在叶蓁蓁身旁搀扶着她,给予她最沉默又最沉稳的依靠。
她不禁握住他衣袖内的手,对上他难掩哀戚和追念的目光,轻声道:“逝者已矣,维桢,你还有我们。”
崔维桢褪去眼中的阴霾,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第564章 逐群而居
祭祀乃大事,寻常女眷不得参加,叶蓁蓁作为宗妇才得以出席,因而崔大娘只是扶棺相送了一程,然后与旺仔在已经换下王府牌匾的景宁伯府里。
伯府占地宽阔,规划完祠堂后还有很多处宅院,仅仅崔维桢一房居住也绰绰有余,因此在预留下足够五房居住的宅院后,剩余的宅院按照亲疏远近都划分给族人居住——比如说三叔公和六房。
其余血缘稍远的族人围绕着景宁伯府散居在周围,把景宁县建设成崔氏的根基,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说这里也挂上景宁伯府的牌匾,但京城的景宁伯府是五房的根基,崔维桢和叶蓁蓁平日要待在京城,无暇打理族中的大小事务,便想让六房代为打理。
崔世辉有些意外,连连推脱:“不行,不行,维桢,你六叔我才干平平,实在无法肩负族务重任,三叔公足智多谋,经验丰富,还是让他老人家担任吧。”
柳氏也连连附和地点头。
崔维桢道:“六叔不必谦虚,您心地善良,又体贴入微,处理族中事物是再好不过了,三叔公春秋已高,日后打算在景宁县安心养老,族内的俗物就不必叨扰他了。”
“是啊,是啊,六叔六婶你们就别谦虚了,你们还是我们的长辈的,处理族务肯定比我和崔维桢更加得心应手。”叶蓁蓁也连连劝道。
若不是因为族长之位有重要的象征意义,崔维桢和叶蓁蓁都觉得让六叔当会更好,但现在才分宗,正是人心不稳之际,需要有主心骨带他们稳下来,崔维桢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才不得不接下了这个族长之位。
崔维桢虽然年纪轻、辈分低,但在族内的威望一点也不低,原因无他,只因他带领大家开创了新局面。
愿意与本宗分裂的族人都存着发展的心思,自从分宗后,他们家的年轻人终于不再是在闲职上碌碌无为,而是终于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试问哪个年轻人,愿意无所事事,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呢,他们传承了世家的傲骨和学识,可不是用来游山玩水和清谈的。
因此崔维桢在族中年轻人中的威望极高,几乎到了一言九鼎的地步了。
反正在景宁住下的那么几天,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年轻族人前来向崔维桢讨教,已经任职的向他讨教为官之道,还在准备考功名的向他讨教学问,甚至还有喜欢他画作的前来讨问技法……
不仅崔维桢那里族人络绎不绝,叶蓁蓁也不差,多的是伯娘叔婶找她聊天,年轻的一辈以六叔的女儿十二娘崔清岚为首,缠着叶蓁蓁教她们化妆作画,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别提有多热闹了。
虽然有些吵闹,但好处并不是没有的。
有了旧日亲朋的陪伴,崔大娘没有多余的时间沉浸在追悼亡夫的哀伤里,就连旺仔都与族内的小孩子玩得热闹,这让崔维桢和叶蓁蓁都暗暗松了口气。
逐群而居,果然是对的。
第565章 县令夫妇
景宁县的县令在苏英成一案中受到牵连,早已经被判了刺配之刑,新的县令很快就到位,新来的县令不是别人,而是崔维桢和叶蓁蓁都熟悉到震惊的熟人。
“怎么是你们”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要携夫人登门拜访,崔维桢和叶蓁蓁在伯府花厅设宴等候,然而在看到被下人请进来的两人时,他们都惊呆了——
就连崔维桢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愕之色,更别说叶蓁蓁了!
他们的惊讶成功地取悦到了来人,这对夫妇得意极了,像足了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似的,一脸邀功地看着他们:“怎么,想不到是我们吧谁教你们最近大人事忙,都把我们给忘记了!”
说到最后,还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神色哀怨极了。
是的,不用怀疑,说话的就是楚凝嫣,新上任的县令,自然是本该在翰林院任职的周训庭。
崔维桢和叶蓁蓁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无暇分身,更没有精力关注好友的境况。
景宁县县令空缺,势必有人相争,多的是人争这个位置,崔维桢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不管新来的县令是哪方人物,都不会想不开与景宁崔氏作对,他便不做关注,没想到这个位置最终落到好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