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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也要OOC[快穿](17)+番外

桑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第一次用就卷了刃口小刀收好,将长刀收回鞘中。

而后,他慢慢地走到了点兵台前,仰起脸来注视台上的谢缘。他脸上干干净净,与身上沾染的深重的血腥完全不符,猎装衬出他清隽高挑的身影,青年模样,还看得见少年人的影子,甚而有几分稚气未脱。

是那么的好看。

桑意轻声说:“恭迎军主归位点兵,孽障已除,苍天护佑我大胤,我生之日,誓死效忠。”

他说完后便跪在了地上,以最顺服的姿态。一时间,场上知情的,不知情的,纷纷沸腾起来,听清他话的人不约而同地怒吼道:“我生之日,誓死效忠!”

震天的誓言回荡在沙场上空,惊飞了远山之上群林的飞鸟。桑意浑身冷汗,脱力使他眼前阵阵发昏,等到这阵喧嚣过去之后,他这才闭上了眼睛,歪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昏过去前他确认了,那是谢缘的怀抱。一个躺着,一个站立着,迷蒙间似乎能听见大雨声响,像是某一天场景转换,他成了沙场上下来的伤者,而谢缘是救他的人。

“你这一生,娇生惯养,学无所成,少时骄纵,青年沉沦……”

他隐约想起了那天系统告诉他的话,那是他的走马灯,经由旁人的口念出来,仿佛是黄泉路上的使者。桑意晓得自己并不会死,这次独自与白虎搏斗的确是犯险,他没有十全的胜算,但成败在此一搏。他尽力想看清楚谢缘的眼睛,期翼着能从中找到任何一丝怀疑,但他并未找到。那双眼漆黑如墨,眼光又明亮如星,映照的尽是他的影子。

第15章 .先婚后爱小白菜

桑意受的伤并不严重,当天下午就醒了。

他醒来时,身边并没有任何人。他躺在谢缘的房间里,房间空寂,时间仿佛静止了。他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右边肩膀剧痛,大约是骨头碎了一点,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大碍。

他开始摸摸索索地穿衣服,因为太过安静,便叫出了系统:“他们人呢?”

【谢缘在你隔壁。】

“哦。”

他点了点头,又低头去系领口的扣子,他右手没办法有太大的动作,抬起来也很困难,穿衣时他想了想,把刚刚好不容易套进去的袖子拉下来一点,露出他血肉青紫的肩膀,而后随便找了件外袍披上,就这样走了出去。

他们此行下榻在北诏原来某个族长的住所中,卧室与外室打通,室内十分宽敞,形制也不像汉中那样致密规整,玲珑有致,窗边整整齐齐挂着雪豹和羚角马的毛皮,散发着淡淡的膻味。桑意第一眼没能找到谢缘,他睡得有些糊涂,还以为系统又给他换了个世界,只愣神地往窗外看了看,看见一窗风沙。走了几步之后,谢缘的声音才从他几步远的地方传来:“醒了?”

他背对桑意,整个人闲散地靠在椅背上,面前摊着一叠公文。快到傍晚,天光灰暗,谢缘也没有点灯,棱角分明的脸陷落在阴影中,桑意仔细去瞧他的眼睛,凑得越来越近,几乎要撞在他额头上,最后惹来一声笑,而后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拉到了身边。

椅子只容得下一人,谢缘也并没有要他坐过来的意思。他单拉了他一只手,压着他往下,桑意吃痛,顺服地蹲了下来,而后又换成半跪的姿势。两人一上一下,无比贴近,周身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桑意仰脸望他,如同今日在沙场上表示臣服一样,没有多余的话,只等着谢缘开口。

这是要清算了。如果谢缘这样都不对他起疑心,他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他望着谢缘,谢缘看着他。半晌后,总督大人总算是开了口:“这次本该收服神,最后变成弑神,小桑,你怎么看?”

他从来没这么叫过他,一般是叫他少将军,顺着众人的口揶揄叫声夫人,至多一个“你”字。桑意面色滴水不漏,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六诏群民不开化,早就被巫术祸乱已久,白虎这回不小心被打死了,弑神也不过是第一步。他们国师每月要抓三百活人祭天,这样地方的神,死了也是好事。大人可以上奏陛下,正好把相关的事一并解决了。”

“你的想法很不错。”

谢缘笑了笑:“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本以为北诏人见到神兽被杀,至少也会有不忿之声,结果看来是我多想了。”

桑意问:“多想了……什么?”

谢缘沉静的眼光扫过来:“此次点兵过后,他们顺服得更快了,现在很安定。对于可能不大听话的人,至少要让他们晓得未来的下场会是什么,你说,是不是这样?”

桑意微微一笑:“夫君英明。对归顺者怀柔,反叛者强硬,是我此前过于浅薄,想出了这么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办法,这次歪打正着,也是一件好事,恭贺您。”

谢缘垂眼看着他,动了动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划过,而后停滞在他柔软细腻的下颌处。桑意像一只粘人的猫一样,顺着他的手背枕上去,再吻了吻他的指尖。

“不,你很好。”

他听见谢缘这样说。

随后,他猝不及防地被拉上了他的膝头,像是抱小孩一样抱着,面对面,谢缘紧紧扣着他的下巴,将他揽在怀里。动作牵动桑意的伤处,他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苍白着一张脸,小声喃喃道:“疼。”

谢缘笑了笑:“乖,不疼。”

桑意还要说话,却被谢缘一手按到了桌边,摆成了一个有些难堪的姿势。他身上批的袍子也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肩膀,肩甲处淤血积压,皮开肉绽,看着十分恐怖,谢缘却低头反复舔吻他的伤口,仿佛兽类为彼此舔舐皮毛。黏连着筋肉骨血的疼,桑意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但他努力吸着气,什么话都不说,就那样任由他动作,半睁着盈满泪水的眼去看他。

谢缘替他理了理头发:“伤你的那只老虎已经死了,只是被我射中七箭,皮毛不能用了,便让他人料理。剩下的那只,我命人剥了皮,隔天清理好了送给你。”

“嗯。”

桑意伸出手想擦拭自己的眼泪,但手被谢缘压了下来,谢缘帮他吻掉了眼尾的泪痕,又将他的衣衫慢慢解开。

就地办事,谢缘继承了他一如既往的粗暴风格,连前戏都没有,他毫不留情地一顶,桑意眼泪又下来了。

他低头看着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死了?”

桑意完全是被疼哭的,但谢缘哪儿肯听他说,一下又一下沉重密集的顶撞,让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谢缘亲昵地去吻他的额头,耳根,嘴唇,哑声说:“你是不怕……你刀法这么好,身手也不错,是知道自己不会死?命是你自己的,再有下回,不用你赶着上路,我亲自替你动手。”

桑意瑟缩了一下。

最初的暴戾过去之后,谢缘换成了最温柔缠绵的姿态,将他抱回座椅中轻柔地动作,桑意缓过来之后,也只红着脸,咬着嘴唇配合他,只是他的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谢缘耐心给他擦拭,仍旧是一叠声地问他:“哭什么,嗯?小桑,你哭什么?”

桑意不说话。谢缘仿佛无奈似的,轻声哄他,拍打着他的脊背,过了好久,桑意才哽咽着说:“你在生我的气吗?”

谢缘道:“现在没有了。”

桑意小声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你把我弄疼了。”

“给你点苦头吃,下次就知道别瞎掺和。”谢缘的声音混合喘息自他耳畔传来,“别什么热闹都去凑,我就该把你锁在屋子里……锁在谁都找不着的地方,谁也不能伤你,谁也不能见你,你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人,什么事都出不了。”

桑意没有反驳,他已经被折腾得没有力气反驳了,他自然不知道,谢缘在他昏过去前,满脑子都是他浑身是血,立在点兵台前冲他微笑的模样,当真是玉人无双,风光殊绝……而后,在他面前几近破碎。年轻人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手提长刀归来的场景,他将永世难忘。沉寂已久的一颗心,也终于在深刻地嵌入这个人的时候得到纾解,开始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