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后和死对头结婚了(39)
池岁年心脏骤然缩紧了,脚底一圈圈地泛出冷意,手指紧紧攥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即使经过了漫长的十多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眼角的疤。
不是因为恐怖或者害怕,而是因为,这条疤是他当年亲手划上去的。
差一点,池凯东的眼睛就要废在他手里。
热闹的宴会厅仿佛成为冰窟,池岁年冷得发抖,觉得大脑缺氧无法呼吸,他急促地喘着粗气。
池凯东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为什么可以轻易地进入这里,谁带他进来的?陆知野知道吗。池岁年恍恍惚惚地思索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没完没了。
他眼神混乱地盯着地面,急促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仍然自虐般地抬眼。
可前方早就没了人影。
池岁年心脏急跳了一下,快步迈出宴会厅。
室外人来人往,人影杂乱得很,但那抹略胖的身影始终占据着池岁年的视觉中心。
他握着拳头快步追了上去,心里一片空白。
“你干嘛跟着我?”男人猛地转回身,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眼角的伤疤泛着红,像是新划伤的。
他目光防备地盯着池岁年,“你是谁?”
池岁年愣愣地站定,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歉,认错人了……”
男人不耐地啧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池岁年犹疑地站在原地,看错了吗?附近人影幢幢,全然是陌生的。好像刚才的惊悚一瞥,只是他酒后产生的幻觉。
广场喷泉滋滋响,池岁年在池边坐下,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喷泉池里水面晃荡,映照出一张破碎惨白的脸,池岁年抹掉面上的水,沉沉地笑了一声。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没必要再记在心里。
都过去了。
朦胧间听见有人说话,池岁年眨了眨酸涩的眼,抬头。
“池先生,您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是酒店门口的服务员,估计是害怕他一头栽在酒店门口丢人现眼,特地来帮忙的。
池岁年站起身,楼栋间有悠长的风吹过,脸上最后一点水汽也消散了。他揉着脖子活动了一下,笑道:“我没事,谢谢。”
···
池岁年回到宴会场时已经接近十点,宾客散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商业合作。
角落里富二代们越玩越嗨,眼看着是想在这儿通宵。
“操了,你俩怎么开都是6,一到我就是123,这破骰子绝逼有问题。”
软沙发上,陆横气急败坏地挠了把头发,才做好的发型瞬间被撸成鸟窝,“……你俩别是出千了吧?”
“放屁。”汤烬把骰盅敲到桌面放好,道:“你都跟我们换了三次骰盅了,验证没错吧,赶紧开得了。”
“啧,不能我运气一直差成这样吧?”陆横嘀咕了一句,轻轻掀开一点缝隙。
下一秒,他表情高兴地揭开盖,“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这把到我家,三个6,你俩都给我喝!”
汤烬这把没摇好,喝定了,他转脸看向身边的陆知野,“你点数多少?”
池岁年迈步走近,发现中央坐着摇骰子的陆知野,挑了挑眉。
这五好青年还敢跟人玩猜大小。
不得连裤衩都输个精光?
陆知野忽然抬起头来,池岁年立刻移开目光。
输就输了,关他屁事。
也不输他钱。
接着,池岁年就看他懒散地随手摇了两下,骰盅十分随意地一放,“我也不高。”
池岁年:“?”
你要不要先开了再乌鸦嘴?
陆知野揭开谜底,池岁年扫了一眼,好家伙,1、1、2,几乎输成傻逼。
陆横拍手叫好:“哈哈哈,喝吧喝吧,老汤我给你满上。”
汤烬:“滚吧,我自己来。”
汤烬一晚上喝了不少,这会儿胃里烧起来似的,在倒酒的时候,很鸡贼地给陆知野那杯多匀了一点。
反正陆知野酒量好,帮帮忙没什么。
“这把运气挺差啊陆总。”汤烬搭上陆知野的肩膀,“来,这杯你的。”
陆知野看着休息区另一侧:“喝不下了。”
“开什么玩笑……”汤烬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兄弟双手插兜靠在墙角,一声不吭地观望了许久。
“岁年?”汤烬放下酒杯,“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池岁年道:“喝不了酒瞎逞什么能?”
“我喝不了?岁年你是忘了当年咱们三剑客叱咤晋城所有酒吧的光辉事迹了?我喝不了?再来十瓶我都没问题,看不起谁——”汤烬抬起眼,看着池岁年一言不发地越过自己,傻在了原地。
“?”
什么情况。
池岁年走到沙发边,脚尖踢了踢陆知野的鞋,冷声道:“起来。”
汤烬疑惑地垂眸。
发现刚才还一脸耳聪目明的男人忽然醉成了一摊烂泥。
陆知野仍四平八稳坐着,只是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眼睛轻轻眯起,抬眼看到池岁年时,唇角轻轻勾了一下,笑得像个天然智障。
“你来了……”
陆知野语速很慢,字与字之间间隔清晰,乍一看真跟醉鬼一模一样。
但汤烬心中清楚,这人从开始玩一直到现在,就喝了一杯。
刚才还一脸清醒地跟他摇骰子,一转眼醉成这模样。
逗他呢?
池岁年一脸嫌弃地抓起陆知野。
谁想这人刚站起来,就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栽。
脸靠在肩膀,呼吸温热。
池岁年脸色顿时奇臭无比:“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