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后和死对头结婚了(8)
五颜六色的豪车霸占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几个红男绿女联袂出现,话还没说一句,就不讲武德地先打了十几个礼花。
接着一辆大G轰隆隆地姗姗来迟,激起一阵浮灰,被禁足多日的陆横手拿一卷红绸,跳上车前盖,气势磅礴地抖开——
【热烈祝贺池岁年死而复生!】
这群没文化的草包,居然还把“复”写成了“覆”!
池岁年:“……”
陆知野:“……”
池岁年抖了抖飘进脖领子里的礼花,语气少见的凝重:“快走。”
这帮人不像来欢迎他出院,倒像是来拉着他一起丢人现眼的。
“欢迎仪式挺有意思的,”身后推轮椅的陆知野意味不明地一笑:“真不参加了?”
“你想丢人就滚过去,别带上我。”
陆知野从善如流地推着轮椅,绕开那一群妖魔鬼怪,把人往自己的车边推。
“唉不是……岁年。”汤烬随手丢了礼花筒,快步追了上去,“我们特意给你准备的欢迎仪式,你别走啊,咱们一起合个影,纪念一下。”
在医院门口集体合影留念。
这是什么傻逼显眼包。
池岁年开始疑惑,自己前几年到底是怎么跟这些人玩到一起去的。
汤烬:“你别走啊……”
“……你们几个!谁让你们在医院门口胡搞八搞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保安,把一帮二世祖全部围住:“别想跑!必须给我打扫干净!”
“……”
两帮人纠缠在一起,鸡飞狗跳。
···
停车场一角,停着陆知野那辆款式新颖的蒙希,池岁年仅仅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他当初看上的那一辆。
车还九成新,像是没有开过,车前灯被他砸过的划痕也还没修。
陆知野当初不要脸的截胡,结果就是把车放在家里吃灰?
“喜欢?”陆知野注意到他打量的眼神,停下脚步,略微惋惜道:“可惜你现在开不了。”
陆知野本意是“等你恢复好了才可以开”,但他这个人在表达时,总是习惯尽可能的直抒胸臆、短小精悍,并没有留意到某些句子在特定场景下,会产生严重的歧义。
所以在池岁年听来,如此断句,几乎可以算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于是,当陆知野弯腰,想要把池岁年抱上车时,得到了池少爷一句冷冰冰的:“手不想要了就继续伸。”
陆知野轻轻皱眉,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惹到了他,“你动不了,我抱你。”
仿佛柴火堆里浇了盆热油,池岁年紧紧扣住扶手,指甲快把钢板戳出了指洞,“……老子是生病,不是残废!”
动不了个屁啊!
……但凡跟陆知野说一句话,都会被气到折寿。
池岁年自己撑着扶手站起来,摇晃着不稳。
陆知野想伸手扶,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他吃力地扶着车门,缓缓把自己有些肌肉萎缩的腿抬上去,蹭蹭屁股坐进后座,再复制搬动另一条腿,屁股再蹭蹭,坐好。
“开车。”
司机是刚上岗的新人,对陆知野十分尊重敬畏,亲眼见证后座的青年对大老板呼来喝去,态度恶劣,一时间竟有些懵逼。
他略带祈求地看向车外的陆知野。
然而被骂完的陆总并不恼怒,脸上一丝愠色也没有。
还亲自把轮椅放进后座,然后躬身坐进后排。
池岁年闭着眼睛没消气:“坐前面去。”
陆知野一愣。
小司机冷汗直流。
空气窒息两秒,陆知野居然真的退了出去。
小司机从来没体会过被大老板亲自监工的殊荣,腰杆都挺得比平时直,一路上把车开得四平八稳,连颗小石子都没敢压。
汽车驶离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奔进灯火喧嚣的城市。
直到这一刻,池岁年才恍惚有了新生的感觉,他按开车窗,让喧嚣的人气“呼悠”一下飞进车厢里,支着下巴看窗外。
池岁年在晋城生活了十三年,对这里大小街道都非常熟悉,但这一路走来,居然发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他常去的酒吧变成了一家鱼餐厅,路边烂尾了半年的写字楼已经开始封顶,早就经营不善的小酒馆终于咽气,变成一家间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的蛋糕店……
池岁年轻啧了一声。
变化真大。
看来他这一觉真的睡得挺久了。
池岁年趴在车窗上看风景,前座的陆知野通过后视镜在看他。
青年天生一副抓人眼球的长相,即使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也英俊得有棱有角,特点鲜明,侧颜带了一丝苍白的病气,把他眼底的凶戾气质淡化了一些。
显得更加漂亮了。
池岁年察觉一道目光停留在身上,皱着眉转眼。
然而前座两人都安安分分地坐着。
是错觉吗?
···
陆知野的别墅,在晋城最清静的远山湖小区,此处地价昂贵,风景优美,零星几座红瓦白楼掩映在青树绿水之间,宽敞干净。
池岁年一向是“我不舒服谁也别想舒服”的作风,带着一肚子气,他自己折腾回轮椅坐好,一到家就开始尽心尽力地给陆知野添堵。
“主卧在哪里?”
提早得到命令等在客厅的管家张叔看了陆知野一眼,道:“二楼左转第二间,那里是先生的住处。”
池岁年哦了一声,笑了下,道:“现在是我的了。”
“夫人,那里本来就是您的房间。”管家道:“您和先生的房间。”
池岁年笑容淡了下来,“别叫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