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光这一回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她看着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活了这么多年,现代古代,当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为混蛋的男人了!
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李时光抿着唇,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一般,双肩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恶狠狠地抬脚直接朝对方踹了下去,而后转身就跑。
要不是没有能力,她想直接将他踹死!
踹不死他,也要踹得他断子绝孙!
花容千黎也被踹疼了,冷冷地看着那跑开的身影,最后轻吐出两字。
“泼妇——”
看着她擦不掉的泪水,心中却有些乱,是他过分了吗?
可如果她一直都听话,好好地当他的女人,一心一意只有他一人。
他会这样吗?
他或者会把她捧在掌心里,把她放在心里,只疼她一人,不论将来如何,她都会是他最为宠爱的女人。
再不会有人动摇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是……一眨眼,就成了这样。
花容千黎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脑子里全是她委屈的模样,全是她泛滥的泪水,最后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筷子独自用膳。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这府里,房间很多,李时光几乎是每天一换,此时她随便找了间房就躲进了被子里痛哭,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全都一并地哭了出来。
哭声很大,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花容千黎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几乎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他从不知道原来她哭起来是可以这样的。
心里有些慌,又有些乱,特别是刚才听她说的她会死!
若是她死了……
她怎么可以死!
想到这里,花容千黎眼里一片默然。
他不会让她死,更不允许她死!
他要她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就算心中没有他,也要将李时光留下来!
山上的夜很暗,几乎是天一黑马上就全都暗下来了,若不是长廊有灯笼燃着,此处也是一片的漆黑。
花容千黎站在长廊处站了很长的时间,从里面的哭声惊天动地一直站到那哭声开始显得沙哑,再到声音减弱了许多。
她哭了很久。
最后,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床榻上的被子是拱起来的,微微地颤抖着。
而李时光整个人就藏在被子内,这一刻花容千黎的心紧紧地揪疼了起来。
他甚至想上前将她抱入怀里,想将她呵护。
“时……时光……”
许久,花容千黎终于出声。
躲藏在被子里的人似乎罔若未闻,继续抽抽搭搭地呜咽着,声音虽然隔着杯子,在这寂静清冷的地方还是觉得很响亮。
他一步一步走近,最后将被子掀了起来,外面的灯笼光芒微弱地照射进来。
花容千黎看到藏在被子里哭得狼狈的李时光,一脸的泪水,头发乱糟糟的一团,有些还粘在了脸上,一双眼睛泛红,还肿了起来。
他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
李时光看着他,一下子就将他推开,凄厉地出声,“我不要你碰,不要你管,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有多远滚多远,我恨你……好恨好恨!你滚——”
泪水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她抬手一擦,一手背的泪水。
最后干脆双手捂着脸,曲着双腿,整个人埋在膝盖处又哭出了声。
这一回,花容千黎确实滚走了。
默不作声地离开。
山风很大,夜里很凉,却凉不过他那一颗心。
夜又深又浓的时候,哭声终于消寂。
李时光疲惫地倒头睡去,脸上还挂着泪水,却是睡得极不安稳,肩头还微微地一颤一颤地。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月下西楼,一盏烛火,几坛酒壶,一屋子浓郁的酒香。
花容千黎独自灌着酒,一口接着一口,却浇灭不掉心中的愁意,喝了一夜,一点儿醉意也没有,甚至越来越是清醒。
他一夜未眠,一整夜满脑子都是李时光的泪水,是她将他推开,凄厉喊着要他滚的样子。
而他真的走了,留她一人在那孤寂的山顶处。
其实,今日他想带她回九王府的,只是……
她说她恨他!
有多恨呢?其实他心底还是有些知道的。
天逐渐亮了起来,窗子外可见那鱼肚白的东边,许久之后,第一缕光芒终于穿透云层,从窗子外照射了进来。
暖暖的,却暖不了人心。
台阶处有脚步声传来,一会儿,厢房的门被推开,木盛开着一身石榴裙,款款地走了进来,看到独自饮酒的花容千黎有些发愣。
她朝他走近,心疼他眼里的冷漠。
“怎么大清早地在这里喝酒了?”
木盛开在他的身边坐下,抬手就要将他手里的酒坛子抢走,花容千黎只是侧身躲开,默不作声地又饮了一口。
木盛开蹙眉,“千漓,你最近是怎么了?”
这几日她越来越觉得他难以接近,以往他虽然冷漠,却不是这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
“没什么,天色还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花容千黎冷漠地开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木盛开温婉一笑,“睡不着了,却没想到推开了房门就嗅到这么浓郁的酒香,以为是如玉与苏沐大哥在这里通宵达旦地饮酒,正想怪他们没有喊上我呢!没想到会是你。”
花容千黎点头,“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