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万物,低于你(5)
至于他是怎么知晓的,还得多亏前来看望他的弟弟。
季宇望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子,将来要坐这个皇位的人。
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尤其是捕捉到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嫌恶时,那种感觉尤为明显。
这人明明在对着他嘘寒问暖,可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又与表面的言行举止极为不符。
想来,他这个弟弟,不是什么善茬。
看明白这一点之后,季延歧没有与他多做周旋,以需要静养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他又躺回了床上,听着大门合上的声音响起,舒适的合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好像又响起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床前。
季延歧被扰了觉,不耐的皱起眉,语气不是很好,“当朕的寝殿是什么地方?未经朕的允许也敢进来,赶紧给朕滚出去,不然拖出去杖毙!”
他并没有睁眼,也不知道来人是谁。
只知道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殿内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已身上,阴冷至极,让盖着被子的他都觉得无比寒冷。
季延歧的瞌睡瞬间没了,他睁开眼,转头看向床外的方向。
一道修长的身形站在逆光中,玄色的锦缎长袍上,绣金蟒纹栩栩如生,腰间白玉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泼墨般的乌发被一顶无暇玉冠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气度不凡,优雅矜贵。
季延歧将他粗略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
青年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白皙的肤色愈加为他俊美绝伦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美感。
季延歧虽然有原主的记忆,认得这人,也记得他的模样。
可这么直观的看他,还是第一回,难免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有些挪不开眼。
良久,在对方逐渐不耐烦的神色中,他才缓过神,将自已冒昧的视线收了回来。
“九千岁今日怎么得空,来朕的寝殿看望朕?”
听到他那明显是在冷嘲热讽的话,凌晏秋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目光极为不屑。
“奴才听闻陛下昨夜被歹人掳去歌舫,受尽凌辱,特此前来看望。”
他将‘受尽凌辱’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就像是在有意提醒着什么。
季延歧在他说完之后,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再次转头看向凌晏秋,目光直视他那双眼睛,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对视良久,季延歧也没能从中看出端倪。
他收回视线,眼眸低垂,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劳九千岁挂心了,昨夜那歹人,确实可恨至极。”
说罢,他忽然翻身下床,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间隙,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
凌晏秋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想要将自已的手抽回来。
哪料季延歧一个受伤之人,动作比他还快,在他刚有所行动的时候,对方一下子跌坐在地,迫使他不得不弯下了腰。
随后便见对方将他的手臂紧紧抱在了怀里,力气大得惊人,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这让他想起了昨夜,自已的身体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场景。
他皱起眉,看向季延歧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意味。
还不待他开口,跌坐在地的人便仰头看向他,那张清隽的脸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对方红着眼眶,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疑惑之际,他听那人说:“还要劳烦九千岁,彻查昨夜之事,将那个妄图对朕图谋不轨的歹人抓起来,让他也尝尝受尽凌辱的滋味!”
“?”凌晏秋微微睁大了双眼,神色是掩盖不住的难以置信。
昨晚的事他再清楚不过,季延歧可没有吃亏,他现在这副样子是闹哪出?
是认出了他就是昨夜的黑衣人,在试探他么?
凌晏秋危险的眯了眯双眸,眼中厉色一闪,掩盖住眼底的疑惑。
季延歧一直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虽然变化很细微,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看来他猜测得没错,这个九千岁,很有可能就是昨夜那个想要对自已图谋不轨的人……
不对……他好像遗漏了什么。
季延歧低下头,目光随之下移,视线最终定格在与他脑袋齐平的地方。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凌晏秋虽然位高权重到可以穿蟒袍,但他是个太监。
第5章 这皇帝着实当得憋屈
昨夜那个黑衣人,明显不像是缺点东西的人。
看他当时那个架势,也不像是甘愿成为被动方的样子。
何况凌晏秋知道原主有隐疾,还以此威胁过原主好几次。
在这些条件的支撑下,两个都有亿点问题的人,应该不会造成当时那个局面。
唯一能说得通的,可能就是,凌晏秋不是真太监。
这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凌晏秋权倾朝野,原主就是个傀儡皇帝,怕他怕得要死,对他简直就是唯命是从,根本没有一个皇帝样。
现在他即便怀疑对方是个假太监,他也不敢让他把裤子脱了让他验验。
只怕他话刚出口,对方马上就能想到一百种折磨他的方法。
到时非但死不了,恐怕还要遭不少罪。
凌晏秋折磨人的手段,原主还是有幸见过的,正因如此,才会这么怕他。
如非必要,季延歧也不想招惹这么一个人。
他当机立断,松开了对方的手,站起身理了理自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