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240)
容晚玉听得认真,吃得也认真,不自不觉便吃了大半,难得粗放地打了个饱嗝才停下来,发觉自己肚皮圆鼓鼓的。
“呀,没留神你吃了这么多,大半还是冰的,别吃坏肚子里。”
赵雅茹后知后觉,有些懊恼,不该让店家一次性上完菜品。
“没事,我一会儿用点消食的丸药就好。”
容晚玉见她面露自责,出言安抚,如今她养成了习惯,随身都会带着一些常备药品和银针。
赵雅茹见她如此说,才放宽了心,又觉得好笑,“虽说是陪你来散心的,可也没想让你吃到要靠药丸消食的。吃不完的,我让店家送到石蕴堂,再买一些,给大家伙儿都尝尝。”
赵雅茹此番出行,打定主意要让容晚玉歇息,什么杂事都包揽在了自己身上。
按着容晚玉,自己跑去找店家,又订了不少点心,让店家一并送去石蕴堂。
从点心铺出来,容晚玉站在热闹的大街上,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她呆在石蕴堂太久,整日和病人打交道,都忘了人声鼎沸的景象如何。
“咱们随处走走,消消食,看上什么玩意儿,跟本郡主说,今日出门,我可特意找我阿娘要了不少银子。”
赵雅茹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以示自己的富足。
容晚玉含笑点头,全然放松了心神,和赵雅茹在人群中闲逛,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新鲜。
不远处,几个拿着风车的孩童你来我往的追赶着彼此,嘴里还在唱着歌谣。
容晚玉的耳力比常人更为灵敏,在赵雅茹未闻之时,便已经听见了那歌谣的内容。
“状元郎,状元郎,寒窗十年搂娇娘;娇娘美,娇娘香,娇娘爱穿花衣裳;田里无米看不见,田长几尺胡乱填;状元郎,状元狼,是狼不是郎!”
这歌谣让她脚步一顿,目光不由得停驻在了那群不谙世事的孩童身上。
她一听便知,这歌谣指的是迟不归。
迟不归被田首辅当做替罪羊,需要应对百姓的差事都交给了他,落在百姓眼里,迟不归自然是一个罔顾民生,胡乱改政的恶官。
刮骨香事发前,她便听见了京中有传,新科状元在外南巡,却留妓子常伴左右的风流韵事。
她知晓内情,更清楚迟不归的秉性,自然不会怀疑他的为人。
但听见这些不明事理的污蔑,她难免为迟不归感到痛惜和不甘。
赵雅茹挽着容晚玉,见她不动正奇怪怎么了,过了会儿才听见不远处跑跑闹闹的孩童的歌谣。
“不是让人把这些小孩儿引到别的街吗......”
赵雅茹常常在京都四处耍玩,自然比容晚玉更早听见这歌谣,虽然她心中不齿迟不归表里不一的言行,也希望容晚玉能另觅良缘。
但却不想在容晚玉如此劳心劳神的时候,让这些传言扰乱她的心思。
今日出行前,她特地叫了家中的护卫,让他们赶在自己和容晚玉的路线上,将这些唱童谣的孩童引去别处。
未料还是百密一疏。
听见赵雅茹低声和身后的丫鬟抱怨,容晚玉才知道这一路跟在两人身边的护卫的用处。
她伸手拍了拍赵雅茹的手,以示安抚,“无妨,南下之言能传入京城,定然是有心人所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在这一时。”
赵雅茹见容晚玉这个当事者的未婚妻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更是连连叫糟,看着容晚玉,仿佛看见一个为情所困,迷失自己的少女。
第210章 知子莫若母
鉴于自己对情之一字一窍不通,赵雅茹在忧心容晚玉的姻缘后,特地请教了自己的娘亲,宁安公主。
“阿娘,要是有一个姑娘,有了婚配,但她的未婚夫婿声名狼藉并非良配,作为她的至交好友,该怎么办啊?”
宁安公主听着自家姑娘看似隐瞒了话中人的身份,其实根本就是白搭,忧心地摸了摸赵雅茹的脑袋。
怀疑连生三子,脑子都发给了前两个男孩儿,留给赵雅茹的实在堪忧。
“你不就是说容家大姑娘和那新科状元吗?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
赵雅茹见母亲一下就听了出来,倒是不在意自己那令人掩面的言语水准,而是一拍桌子。
“您一下就听出来了,是不是您也觉得,那迟不归根本就不是良配!这才离京多久,就开始狎妓,要是晚玉以后真跟他成婚了,指不定怎么受委屈呢。”
宁安公主见赵雅茹一脸不快,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女儿的脑袋。
“这姻缘,是两人之事,说大些,是两家之事。人家自己不着急,父母也不着急,轮得着你来着急?”
“话可不能这么说。”赵雅茹挽住宁安公主的胳膊,撒娇道,“我这个性子,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晚玉懂我,是我的至交好友,我若见她往火坑里跳什么都不做,那还算什么朋友?”
“哦?不是因为人家是神威将军的外甥女?”宁安公主对自己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哪有不了解的,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女儿。
“一开始,是因为这个,现在不一样嘛。”赵雅茹用力地晃了晃宁安公主的胳膊,“阿娘,您跟爹爹恩爱甚笃,肯定擅长姻缘之事,你就帮帮女儿吧。”
赵雅茹比容晚玉还要长上几岁,早已及笄,按礼她的婚事,才该好好操心一番。
宁安公主虽然和赵国公郎情妾意,但这也是成婚后日日相处得来的,归根结底,她的姻缘还是一场政治联姻。
从小在后宫长大,又是非太后所处的庶出公主,宁安公主对男女一事早早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