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294)
自从刮骨香疗法成功后,他一为避嫌,二是对阿月这个月路纳族出身的坐堂大夫,尚有芥蒂,已经许久未去石蕴堂了。
除了刚得知容晚玉的未婚夫出事时去过一回,后来塔姆亚连石蕴堂的消息都不怎么知晓了。
“此前,你不是去了石蕴堂,和永宁县主探讨医术吗,我以为,你和县主的关系不错。”金决眼眸弯弯,却暗藏试探。
“还有据说出自北域的刮骨香,我也有所耳闻,此等毒药如今还猖獗在澧朝,我心中也担心有朝一日会波及你我的故乡。可惜后来一直没有听到石蕴堂解决此毒的消息。”
虽然塔姆亚对金决,或者说对金戈亚部族有感激之情,但他也记得和容晚玉的约定。
无论是石蕴堂已经研制出刮骨香的解决之法,还是坐诊大夫阿月的身世,身为朋友,他都会替容晚玉守住秘密。
塔姆亚垂下眼眸,深深叹了一口气,“少主说得是,那刮骨香若出现在北域,实在是雪上加霜。只是我同永宁县主,不过是你来我往的利益交换,她帮了我,我给她提供北域的药材解答,除此外,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金决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信还是不信,不过换了一套说辞,“总之,永宁县主是澧朝有名的医者,又出身贵族,和她打好关系,对北域百利无一害。塔姆亚,你同我一道吧。”
最终,塔姆亚没有拗过金决,心中也有些担心容晚玉的病情,准备了一些礼品,和金决一道,前往石蕴堂。
塔姆亚之前在石蕴堂呆了不短的时日,石蕴堂上下对这位北域药商都已经十分熟稔。
进了石蕴堂,塔姆亚看了一眼坐诊大夫外挂着的木牌,那上面会标注每日坐诊的大夫是谁。
看姓名是冯巧巧,说明今日不是阿月当值,塔姆亚松了口气,毕竟金决也是北域人,万一对一看就是北域样貌的阿月好奇,便不妥了。
“塔公子,您今日来是?”方嫂子实在觉得北域人的名字绕口,对塔姆亚一直称呼为塔公子。
塔姆亚含蓄地冲方嫂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十分熟悉,“这位是金戈亚部族的少主金决,我们听闻永宁县主重病,特来探望。”
方嫂子好奇地看了一眼金决,金决也没有因对方的身份而摆架子,甚至还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有劳。”
“行,那您二位稍等片刻,我去通传一声。”
方嫂子到了后院,丹桂和秋扇正守在容晚玉的房门口。
“两位姑娘,塔公子来了,还有一个什么金戈亚的少主,说是一道来探病大小姐。”
丹桂秋扇对视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塔公子是哪一位。
秋扇笑着应了一声,进屋去告诉容晚玉,丹桂则笑了好几声,“方嫂子,人家北域人名字跟咱们不一样,人家名叫塔姆亚,又不姓塔。”
方嫂子也不在意,爽朗地笑着摆了摆手,“这入乡随俗,咱们这么称呼塔公子,也不算失礼。”
秋扇入屋内时,容晚玉和阿月正在一派沉默之中。
得闻来意,容晚玉微微挑起眉头,正当秋扇想要问询要不要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时,容晚玉开口道,“过一刻钟,将人请进来。”
秋扇应声而去,随意寻了个由头,在外和塔姆亚、金决说了会儿话,估摸着时辰,再将两人带入后院。
容晚玉所在的厢房放了一张十分宽大突兀的屏风,将床榻挡得严严实实,隔着屏风只闻起声不见其人。
“我家姑娘病得重,不便见客,只能如此,还请见谅。”
金决入内后,一直持礼垂目,没有四下张望,温和一笑,“是我们贸然登门失礼,还请县主莫怪才是。”
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见,塔姆亚微微蹙眉,倒是当真有几分担忧,“你家姑娘,病情如何?”
未等秋扇回答,屏风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声。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咳咳咳......也不妨事,我自己便是大夫,只是要多休养一段时日。”
容晚玉的声音气若游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刚哭过一场,只听声音,确实感觉病得不轻。
“病重不宜忧思,容姑娘应当明白才是,怎听声音似是哭过?”塔姆亚是想要劝解容晚玉,只是碍于金决在场,只能说些冠冕堂皇之话。
倒是金决似乎消息十分灵通,叹了一口气道,“人已逝,还望县主节哀顺变,保重自身。”
金决的话,便是意指迟不归身死后,棺椁又意外走水,尸骨无存之事。
“多谢二位好意,只是......迟郎,本以为我可代他还乡,全尽孝道,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实在是,实在是......”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哽咽之声,秋扇站在屏风旁,看着容晚玉的方向,一脸的不忍和痛惜。
最后不得已,只能走到金决和塔姆亚面前,屈膝请退,“二位探望之意,奴婢代我家姑娘谢过。姑娘忧心难解,今日怕是不宜多谈,二位请回吧。”
第259章 人不如旧
塔姆亚和金决的探望,只能匆匆而返。
走出石蕴堂,塔姆亚的眉头还紧蹙着,和金决道,“金少主是好意,但此时容姑娘只怕是正伤心,听到节哀之类,只会更添难过。”
“是我思虑不周。”金决面露歉意,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塔姆亚,也提醒道,“入乡随俗,容姑娘如今已有县主之身,塔姆亚日后当呼其爵才不至失礼。”
塔姆亚私下和容晚玉交好,一直称呼的便是容姑娘,叫县主反倒生分,也忘了改口。
只是对金决的提醒,他只能点头应是,“是,多谢金少主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