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334)
身份和现实,让平阳不得不向自己的兄长低头,但骄傲和自尊也让她难以消磨心中的芥蒂。
如此人物,愿意为引荐一人入宫,不言而喻她对容晚玉的看重。
“如此说来,容晚玉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娴贵妃的意思便是答应了,二皇子不由得一喜,可想起此前的求娶和后来寒山寺一事,又难免生忧。
“只是如今,她对我定然怨怼防备,娶她倒是难事一桩了。”
说明其中利害,娴贵妃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勾起嘴角。
身为女子,她更明白什么能困住一名女子。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交给母妃便是。骄傲如你姑母,不也被一纸婚约折断了羽翼吗?”
从二皇子的寝殿离开,精心的打扮的娴贵妃宛若一只昂首的孔雀,乘坐步撵往御书房去。
......
田府。
带着帷幕的客人,跟着田府的下人从不起眼的侧门步入。
一路长驱直入,直奔主厅。
田首辅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后,冲侍奉左右的下人挥了挥手,并退左右,和客人独处一室。
客人见田首辅面前摆了全套茶具,泡茶的动作不疾不徐,轻笑一声,坐在田首辅对面。
“寒山寺的刺客,被关起来也有六日了,看田首辅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这是江南送来的新茶,有新茶可赏,何须急切俗事?”
田首辅老神在在,给客人斟茶,邀他共品。
客人去下帷幕,露出一张稚气未脱且异域风情十足的面孔,赫然是本该在鸿胪寺准备万寿节的金戈亚部族少主,金决。
“田相回京日久,晚辈早该拜会,无奈田相所遇宵小甚多,耽搁了。以茶代酒,万望田相珍重自身。”
田首辅也不拘泥手持的是茶盏,和金决轻轻碰杯,提起回京后的遭遇,难掩悲痛,却不见颓败。
“澧朝有句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失妻失子,想来是大道之失,未免不得收之东隅。”
金决轻轻摩挲茶盏,面露敬仰之情,再度举杯。
“此前北域药物的生意,便受首辅照料颇多,金决才可反哺部族。今日得闻首辅豪言壮语,更是获益良多。”
田首辅和金决,或者说和金戈亚部族来往日久,最初只是利益互换的庇佑。
到后来金决成了金戈亚部族的少主,才有了联手在澧朝贩卖北域药物谋取暴利的合作。
眼下,禁香令已行,但刮骨香却并未因此被连根拔除。
澧朝上下,深陷其中官商勾结者不计其数,这些人联手起来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给禁香令的推行,自然带来了阻力。
除此外,便是人心和欲望,只要受过刮骨香之惑,鲜少有人能抵御那神仙般的滋味,有顾客自然便有需求。
虽然刮骨香带来的利益暂时受到了波及,但长远看,对于田首辅和金决这两个背后之人而言,只要不被连根拔起,就还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田首辅也带了些许笑意,和金决的合作让他还算满意,也才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他举起茶盏和金决相碰,意有所指,“金少主是世间难得的聪明人,仅仅是生意之交,实在可惜。”
第295章 外室登门
容府。
阿月所言情蛊破茧之日,短则三日,长则七日,今日便已是七日之机。
桌上放着琉璃盏,容晚玉趴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虫茧。
“秋扇,丹桂,你们来看看,这裂口是不是大了一些?”
容晚玉这几日借着装病,难得休息了几日,整日将自己关在玉雨苑里,便盯着这琉璃盏不放。
许是日日都盯着,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秋扇和丹桂本在做着自己的杂事,听见姑娘问询,都凑到了桌子前,一起又盯了半晌。
然后异口同声,“是变大了。”
丹桂歪着头看着那虫茧,忽然冒出一个主意,“姑娘,既然阿月姑娘说这母虫可感应子虫,那是不是把琉璃盏放到迟先生住过的院子里,有熟悉的气息,能让它更快破茧?”
阿月虽然擅长蛊虫一道,但情蛊从前也几乎没有涉猎,这也是第一回 用,因此只能给出大概的信息。
听了丹桂的话,容晚玉一拍掌,觉得十分有道理,抱起琉璃盏,就想往外院去。
“姑娘,您现在还在养病呢!”秋扇见状立刻阻拦,特意将养病二字咬重道。
容晚玉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养病本就是示弱皇室的权宜之计,如今伤重的二皇子都好转了,我也该痊愈了。”
看着容晚玉风一般的背影,秋扇只能叹气,嘴角却噙着几分笑,“也只有迟先生的事,才能让姑娘松快些。一年不到,姑娘却仿佛经历了许多大事。”
丹桂赞同地点点头,想起那个整日只知道穿红着绿,撒娇争宠的姑娘,总觉得恍若隔世。
但那时候,姑娘也当真无忧无虑,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
抱着琉璃盏到外院,一路上都有下人对着容晚玉行礼问安,见大小姐安好,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到了外院迟不归曾经居住过的院落外,容晚玉看着紧闭的院门,一时间有些恍惚。
总觉得只要自己敲响门,便能听见一句温润如玉的声音,见到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她上前一步,伸手放在贴在门上,逗留在石蕴堂这么久,除了正事所误,未必没有触景生情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