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37)
目送容沁玉离开,丹桂也净了手过来,“姑娘,我去的时候,瞧见揽月在路口四处张望,她拦着我没近二小姐的身,是二小姐自己走过来的。”
“我去二小姐来的方向瞧过,雪地里脚印纷乱,没看出什么来。”
“无妨,她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容晚玉坐直了身子,“寒山寺的武僧,近来全围在了东厢房,她若不是去了东厢房附近,怎会知道武僧言行有度?到底是天定的孽缘,竟还是让她寻得了机会,就是不知见得还是不是那个人......”
事已至此,容晚玉不再担心已发生的,派了佩儿去跟着容沁玉,只说是看她扭伤不便,拨去一个丫头照顾。
容沁玉进了萧姨娘的屋子,将门狠狠关上,赌气般坐在了凳子上,“娘,你管着容府这么多年,如今就要被她容晚玉抢去了吗?你看看,她怎么磋磨女儿我的!”
萧姨娘看着容沁玉红肿的脚踝,心疼不已,捧在自己的腿上,按着穴位给她消肿,“娘现在顾着你弟弟,实在分身乏术。不过你放心,等回了家,娘一定想尽办法,把管家权夺回来。”
又压低了声音,“你出门可有所获?”
提起这个,容沁玉又想起来刚刚温柔地帮自己揉脚踝的二皇子,小脸一红,微微低头,声如细蚊。
“嗯,遇见了一位,看年岁应是二皇子,和传闻一般,风度翩翩......”
怎得不是四皇子?萧姨娘心里嘀咕了一句,她实在不觉得以二皇子母家的身份能娶一位庶女为王妃,面上却笑得很开心,“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这有了一,还怕没有二吗?”
第32章 刺客
和二皇子有了一面之缘,容沁玉一整天都再想着如何再续前缘,可容晚玉派来的丫鬟佩儿时时刻刻将她盯着,实在寻不到机会。
过了晌午,便有僧人来知会,寺庙门口即将张贴捐款名目,以备公示参考善款流向。
三处庙会募捐款项各有用途,寒山寺负责的是给今年寒灾严重之地的百姓筹款捐衣。
“师父稍候。”容束叫住预备离去的僧人,从屋内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他让容晚玉从容府公库里出的银票,比原本要捐的足足多了一倍。
“这些天越发寒冷,容某念及那些无衣避寒的百姓,心中总觉难安,想多尽一份绵薄之力,有劳师父了。”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偈,接过木盒,“容施主有普度众生之善心,定会得佛祖保佑。”
这笔银钱对于容府而言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容束虽然少管内务,但也有些肉疼,不过想想一墙之隔的眼睛,心里就顺畅多了。
吉时到,寺院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高十米有余的旗杆下,一人高马大的武僧握着一卷红绸,单手抱住旗杆,如猿猴攀登其上。
红绸挂在最高处,往外一扬,抖落下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哪家哪位捐善款几何,若想匿名者,则只书善人二字。
“今年最高的,应该还是钱大善人吧?”有人仰着脖子望,可惜目力不佳,看不太清楚。
很快,唱善词的僧人满足了大家的好奇,“今岁寒山寺冬月庙会,募捐善款如下,第一位,容家,捐银三千两......”
“嚯,是那个户部侍郎的容家吧?好家伙,三千两,比去年钱大善人捐的可多得多!”
“听说这位容侍郎是寒门出身,祖上务农,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官,看来如今身居庙堂也未忘百姓之苦啊,好官啊。”
凑热闹的除了寻常百姓,还有各家大户门下的仆从,瞧清了名目回去报给自家主子听。
容晚玉听着丹桂一句一句地学着那些百姓的话,笑得乐不可支,“每每这时候,我就觉得这平日高洁无尘的佛寺都染上了足足的烟火气,父亲难得出手如此阔绰,只待回府,便得让父亲知晓,咱们容府还经不经得起这份阔绰。”
容束派人来拿银票时,容晚玉大大方方的给了,一点儿没提容府如今寥寥无几的现银。
回府后将账目摆在容束面前,让他瞧见自家的钱袋子破了大洞,才会准许长女请命出府去查田产。
“热闹凑完了,咱们去听听佛法吧。”
容晚玉将两个小的交给了方姨娘照看,随容束,并容沁玉三人往寒山寺大殿去。
大殿内设有数个蒲团,供香客打坐听高僧讲诵佛法。
容家的座次靠前,容束领着两个女儿落座后,盘腿坐直,眼睛却不经意的打量着。
容沁玉坐在容束左侧,一如其父,作娴静之姿,却留心四周有没有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只有容晚玉,老老实实地等着高僧,坐得像个老僧入定。
虽然人数众多,但大殿里几乎不闻私语,容晚玉整夜思虑良多,白日精神不济,坐得有些犯困,不知觉闭上眼睛,歪倒了身子。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胳膊撑住了容晚玉的肩膀,她倏然惊醒,转首看见了一双笑意转瞬即逝的眸子,“迟先生?”
“嗯,真巧。”迟不归见她坐稳,便收回了胳膊,“容小姐既困乏,不如归去补眠,佛法无边,不在一日。”
容晚玉丝毫没有没抓包的尴尬,看了一眼容束和容沁玉,都沉浸在寻人之中,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檀香宁神,一时恍惚,让先生见笑了。”
大殿外陆续又来了些香客,最后来的还跟着几多武僧,停步守卫在了门口。
年近半百的皇帝换下皇袍,穿着如同富家老爷,步履稳健,身后跟着三个成年的皇子。
太子年过而立,体态健硕,膀大腰圆,有不怒自威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