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反派疯批,王妃以医治服(74)
从小被养父虐待,被慕家二房少爷殴打,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疼痛,他不还手,是因为他背后还牵着娘亲。
一旦还手,等于是给娘亲树敌。
“喀喀”
离胥歪着头,把玩具小火车右边的两个塑料滚轮,也给扭断了。
慕无涯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随之断裂。
他猛地推开了身前三个孩子,把人给推到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操起了课桌下的一根木条凳,对准了离胥的后背,狠狠地砸了下去。
“哎呦——”
离胥整个人被砸得趴在了课桌上,疼得龇牙咧嘴,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看到身侧操着凳子的慕无涯,怒火攻心,“一个贱民,也敢偷袭小爷!”
唰——
离七少爷,从步云履靴子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周围的孩子都吓坏了,纷纷后退。
亮刀子了!
平时小打小闹地不打紧,但这匕首,划拉一下就会大出血。
“涯宝,小心!”
晏泽一看这情况,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刚才打嗨了,一路踹人踹到了教室门口,此刻再折返回去阻止,已是来不及。
谁知道——
平时看起来沉默内向的慕无涯,非但不躲,反而直接迎了上去,用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握住了那柄雪亮的匕刃!
鲜血从指缝中,潺潺而下。
离胥完全被吓傻了,被那片腥红刺激到,痴呆了足足十秒,接着眼珠子缓缓地动了,忽然张开了嘴,失声嚎哭了起来,小身子不停地抖:“啊呜呜——”
他离家祖上是文官,父亲尚书左仆射也是文官,直到大哥离渊赶鸭子上架,兼了个金吾卫大将军的武职。可以说离公府里头,都是文人,从小在这种环境里熏陶出来的离胥,最多也就是蛮横一点,几时见过血?
古人曰的好,横的阴的都怕不要命的。
慕无涯这个不要命的,看着怂货孬种般哭嚎的离七公子,皮笑肉不笑地翘了下嘴角:“你最好今日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你定会死在我手里。”
别说离胥了。
整个教室里,几十个孩子,全部都被狠狠震慑住了,眼球大脑地震。
泽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心道:真不愧是本世子的弟弟,有魄力,杀不了没关系,赶明儿哥帮你杀翻他丫的。
“你们在干什么?!”
离胥杀猪般的哭嚎声,把老师给引来了。
负责带蒙学部甲班的,有两位,一是国子监老祭酒伍无忌,还有就是眼前这位,国子监司业离秉坚。
邵司业被调任到了沧州,这么个四品的肥缺立刻就被各方势力给盯上了,最终是离家棋高一着,成功把原本在家无所事事的白身离三老爷,离秉坚给推了上去。
离胥原本都吓傻了,一见离司业来了,顿时有了依靠,哭嚎着道:“三叔,呜呜呜,他欺呜我——”
离司业哪里管你什么青红皂白,见到大哥和大长公主的幼子哭成这样,一颗心都要碎了,赶忙上前,把离胥给抱在怀里,十分关切地哄着:“小七伤着了没有?让三叔看看,有什么冤屈,三叔给你做主。”
匕首落地。
慕无涯的右手垂下,鲜血沿着白皙的指尖,断线珠子一样落在离司业的鞋面儿上。
“你什么身份,小七什么身份?你敢用凳子砸他,活腻了你?跪下!”
离司业还真就做了个睁眼瞎,对慕无涯手上的伤视而不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斥责,“叫你家长辈来,本司业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混账父母,才能教出这样不知礼的败类!”
第65章 衣冠禽兽
慕听雪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国子监蒙学部的教习先生,也就是那位离司业,正用厚重的戒尺,一下一下,重重地打涯宝的手心儿。
若是寻常的打手板倒也罢了,无非是先生小惩学生。
但眼下情况全然不同,无涯的掌心有深深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划伤了,那戒尺每一下都重重地落在伤口上,皮开肉绽、伤上加伤、鲜血迸溅。
而泽宝被几个孩子按着,伸长了脖子,怒喊着“别打了,再打我让我爹把你们都砍了”!
这么小的孩子,在三四十的成年老师面前,怎么有力量反抗。
“离司业,他才五岁,孩童何辜?”
慕听雪死死地扣住了持戒尺的手。
离秉坚当时就疼得出了一层冷汗,他哪里会想到,孩子母亲看着挺纤瘦的,力气却是成年爷们儿的好几倍。
“养不教,父母之过!你教出这样不知礼数的孩子,非但不知耻,还对我这个做先生的动手?”
“教不严,师之惰。”慕听雪毫不客气地回怼,“我寻思着你这个先生,教的也不怎么样嘛。”
喀嚓
离秉坚的手腕,脱臼了。
戒尺落地。
慕听雪不管这个人面兽心的先生如何嚎叫,只蹲下身子,取出药物,开始给儿子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先用双氧水冲洗干净,再把扎进去的木屑给挑出来,再用鱼肠线穿了针,进行缝合。
伤口很深,像是利刃穿刺。
慕听雪心儿明镜似的,立刻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木戒尺可打不出这样的切口:“谁刺伤的你?”
慕无涯原本是一脸死灰,瞳孔冰冷麻木,跪着挨训。如今娘亲来了,温度一点点地,回到了眼睛里,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微动:“离七公子……抢走了小马,扭断了马腿。”
好了,听到这里,慕听雪大致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