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蘑菇O要被养!(14)
“没事没事,你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多和他待待,还可以顺便温养一下。”
时祐眨眨眼。
什么叫顺便温养,他难道不就是想要温养嘛。
不过他没有纠正余京悦,因为她前面说的确实是对的:“好的京悦姐,我会努力的。”
余京悦又给时祐加油打气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
陆以承刷了工作牌进到实验室。
细小的云片浮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阳光被树叶过滤,落在窗台。
实验台被收拾的很干净,试管和试剂瓶都放在台面上架子上。
陆以承的课题组家底殷实,各种规模的离心管,满满一抽屉的移液枪枪头,试剂满柜子,不用和别人去抢。
他到的时候张北函已经到了,正坐在桌之前拿着一堆培养皿挨个看过去。
陆以承戴好口罩,从包里拿出眼镜,听见隔壁人一声声叹气,问:“你在干嘛。”
“改本科生作业。”张北函,“这学期不是去当助教了嘛,在看他们养的菌。”
陆以承没回话,看了看种的拟南芥,然后坐到超净工作台前点种子和移苗。
陆以承点板又快又整齐,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种子消毒之后加低浓度灭好菌的琼脂糖重悬,在用1ml枪头点,出错小且均匀。
张北函嘴没停过,一直在吐槽大一学生的实验报告:“我敲,你看这个,牛逼,是长了朵蘑菇吗。”
陆以承听到“蘑菇”这词,手顿了一下,差点点歪。
“这真菌感染的,也不知道他们咋搞的,我要是这样被老板看到,直接被敲掉头。”张北函摇摇头。
陆以承把最后一个点完,做好无菌处理,看着培养基里的蘑菇,忽然想起了那天和时祐的对话。
少年眼角和双颊泛着红,桃花潋滟,怎么看都是多情的模样。
话说得太直白,陆以承当时出现片刻空白,心脏略微悸动,耳根发烫,和波澜不惊的外表显出对比。
……但还是很搞笑。
张北函本来还在看报告,忽然被冷冽的信息素弄得一颤,浑身汗毛竖起。
他愣愣回头,只见陆以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看着他,金丝眼镜漆着淡淡的釉光,神色寡淡。
“喂。”陆以承拍了下张北函的肩,“问你个事。”
张北函脑袋里疯狂搜索着他最近有没有犯事,思索着也没啊,而且陆以承有什么事是他可以解决的。
陆以承垂眼,说:“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个人和你说,他是朵蘑菇,你信吗?”
张北函:“?”
张北函懵了下,不确定地说:“啊——脑筋急转弯?”
陆以承蹙了下眉。
“哦好,不是啊,那是不是精神病。”张北函,“就是觉得自己是蘑菇那种。”
陆以承:“你才精神病。”
张北函:“………”
张北函不懂了,陆以承也觉得自己问出来这个问题有点搞笑,本来想和他说算了吧,手机先响了起来。
陆以承拿起手机,神色稍变。
张北函想再说一下自己的猜测,却被陆以承打断:“我出去一下。”
这个点是本科生下课,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陆以承等人潮过去后,走到实验楼的楼梯间,接通电话。
外界的喧哗被厚重的玻璃阻隔,僻静的楼道封闭接连着回声。
开头便是一声质问:“为什么没去见郑家小姐。”
是他是父亲,陆臻恒。
“不想去就没去。”是陆以承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答道。
电话那头,陆臻恒语气不悦:“你也到了适婚年龄,谈婚论嫁是理所应当,很多家族的Omega都说想认识你。”
“我不打算结婚。以后不要给我安排这些没必要的相亲了。”
对面沉默,像是渡过大半个世纪,陆臻恒才开口。
“你简直和你妈妈一样。”
陆以承听罢,喉结上下轻滚,手指微微攥紧,眸光微暗,没有回话。
“放着家里那么大的公司不继承,去学什么养植物。”陆臻恒音色很重,没有感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秋风像是猛烈了些,嗡嗡撞击着紧闭的玻璃窗,窗户外枝丫狂摆,走在路上的人裹严了衣服。
陆以承脸色冷了三分,嗓音微沉,不瘟不火:“你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好好培养他,让他去继承吧。”
“你,”陆臻恒话到嘴边卡了个壳,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扶额,“算了。我和你许阿姨过几天回国,到时候你回来吃个饭吧。”
他顿了几秒,说:“小辞也上小学了,他说他很想你,你作为哥哥,也该回来一下吧。”
陆以承敛眸,墨般的黑色看不出情绪:“最近比较忙。再说吧。”
陆臻恒估计也不想和他多说了,两个人用着没必要的默契挂掉了电话。
陆以承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望向白漆漆的天花板。
这已经是陆臻恒这个月给他介绍的第四个Omega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哪里又抽风,一定要给他安排个人娶了。
他父母性格不合,离婚的早,父亲后面另娶了人,还生了个弟弟。
母亲那边联系的也是少之又少,陆以承觉得,从他有意识以来,他似乎都是一个人。
陆以承把头发往后撩了下,心里略微有点烦躁。
不过他也懒得想,先回去把分析实验报告写出来比较重要。
陆以承推开楼道的防风门。
对面也有人在推门,两人相遇,迎面闯入眼的是一团橙棕的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