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69)
“我们不是一路人,硬凑在一起只会浪费时间。”邬思黎摇头,慢声细语:“我不想浪费了。”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左柯让注视着她,昏茫夜色下彼此面容都模糊,他深呼吸,态度尖锐:“我不会去联那什么狗屁姻不会跟别人结婚,你要因为邬思铭怪左继坤我把他绑了你揍他一顿出气。”
他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或者随便你怎么都行。”
说着他就站起身。
“左柯让!”邬思黎急忙拉住他,毛毯滑至手肘:“你能不能成熟点别总这么幼稚?”
“能。”左柯让反攥她手,目光如炬:“我哪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都能改。”
他有要求,他说但你得陪着我。
邬思黎又摇头,在这段感情里她身心俱疲,邬思铭去世,牵制她最顽固的枷锁已经不在,她不想再委屈自己。
“就非要分手是吗?”
“是。”
“我不同意。”
邬思铭去世后,左柯让一句重话都没有对邬思黎说过,千依百顺,时间一久,他觉得邬思黎可能忘记他骨子里的强势。
这段时间以来的谨小慎微和脉脉柔情尽数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偏执。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说很抱歉乖乖:“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并没有给你随时喊停的权利。”
左柯让拨开邬思黎汗打湿黏在脸颊的发丝:“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分手这俩字我当没听过。”
“你只能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他低颈轻吻她唇,鼻尖亲昵相抵:“所以别想着离开我好吗?”
他俯身抱住她:“我不能接受的。”
第30章
邬思黎被左柯让软.禁了。
准确来说, 是左柯让把他俩一起关起来了。
就关在公寓里。
在她提出分手被左柯让驳回后。
她的手机电脑,包括左柯让的,总之一切电子通讯工具通通都被他塞进保险箱, 密码只有他知道,网线掐断, 楼层管家每隔两天会送一次生活必需品, 也不敲门,放在门口就走。
邬思黎能见到的活物就俩,一个左柯让一个二哈。
这是他受到刺激采取的措施。
邬思黎生气又无奈, 每次她都以为就这样了不会再过分了,左柯让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但是多少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娱乐,睁开眼睛就是盯着邬思黎, 无论她干什么他都在旁边看着, 墙上的时钟显示到饭点他就去研究怎么做饭,做好就端到她面前,晚上搂着她睡觉,第二天再重复过着这样的生活。
邬思黎感觉自己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景色却怎么都触及不到。
近来宁城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邬思黎喜欢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不知不觉睡着,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左柯让。
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托腮瞅着她发呆。
不知道他已经保持这种状态多久, 邬思黎跟他视线撞在半空,好半天他才有所反应。
起身去厨房端来一盘洗好的水果, 三两下剥掉荔枝外壳,喂她。
邬思黎偏过头, 无声拒绝。
左柯让举着手:“很甜的。”
“我不想吃。”邬思黎压抑许久的情绪顷刻爆发,她坐起来,面露不耐:“为什么你总是强迫我,尊重别人的意愿对你来说很难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激动起来,左柯让愣了下,饱满水润的荔枝肉滚落掉。
“一个星期了。”他说:“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最初邬思黎吵过闹过,左柯让一律不予理会,她就懒得再抗争,硬碰硬她永远不是左柯让的对手,单方面冷战。
“不想吃就不吃。”他垂下眼皮去捡,丢进垃圾桶:“我只是觉得挺甜的,想你尝尝。”
“就是这样,就是你觉得好就要塞给我,根本不管我喜不喜欢。”
“了解了,我改。”左柯让抽湿巾擦干净手,去牵她:“你别生气。”
邬思黎躲开他的手,收进毯子里,舒口气,躺回椅子里,望着渐渐降临的夜色。
一周以来的首次交谈不欢而散。
她不说话,左柯让也不说,周围太过静谧,邬思黎又开始昏昏欲睡,她最近除了吃就是睡,精神状态比邬思铭刚离开那阵好像还要消沉。
左柯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解开自己手腕上那根红绳,动作轻缓地在毯子里摸到她手腕,给她戴上。
邬思黎马上要睡着,迷糊间感受到左柯让又在摆弄她,没力气挣扎,勾一下手,咕哝:“什么?”
“保平安的。”左柯让系好绳扣,摩挲着她手背:“戴着吧。”
他商量:“行吗?”
左柯让说他会改,邬思黎一点不信,在她的潜意识里左柯让习惯强势,并且会一直保持下去。
懒得再废话,晚风一吹,胳膊露在外面有点冷,她又缩回去,闭上眼睛。
等她彻底睡着,左柯让小心翼翼倾身,在她眉心一吻。
他低下头,茫然无措地盯着某一点发愣。
倏然想起邬思铭托护士转交给他的那封信还没看,轻手轻脚起身去书房,在书桌最后一层抽屉最下面翻出那个信封,回到阳台打开。
邬思铭写字很烂,左柯让说过数次叫他练练字,每次看他卷子还得配着他翻译才能认出他写的什么内容。
而这封信,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极为用心。
——柯让哥:
展信悦。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封信,我应该已经不在了,但是不要难过!人固有一死,我拖着一身病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超值了。